趙宗實依舊在沉默著,趙允良和趙允弼莫名其妙的親近了許多,在趙允弼的幫助下,趙宗絳最近很是出了些風頭,外面有些人說他謙遜有禮,好學。
汝南郡王府好像一夜之間就落后了,但趙允讓依舊沒搭理,每日郡王府里的大嗓門依舊按時響起,罵天罵地罵空氣……
折克行沒能去成西南很遺憾,但他還是抽空回了一趟府州城,和家族長輩商議些未來的發展大計。
當汴梁的風漸漸帶著些許炎熱時,楊卓雪的生辰到了。
初夏微熱,但有風的情況下卻很舒爽。
李氏傷感的看著自己的女兒,“明年弄不好你就得在沈家過生辰了,娘想著那一刻就心如刀絞……”
楊卓雪又長了些個,她剛從外面回來,端著茶杯在喝水。
“娘,我能回來的。”她的嘴唇顯得紅潤,臉蛋上多了粉紅色。
這是少女的顏色,能讓婦人追憶和惆悵。
李氏忍不住笑了,對阿青說道:“這傻女兒,還以為嫁人是串門呢!”
阿青也笑了,“小娘子,嫁人了就要相夫教子,和娘子一樣。若是想回娘家,得家里的郎君同意才行。”
楊卓雪愕然,然后不滿的道:“娘,嫁人那么麻煩嗎?”
李氏看著自己的女兒,柔聲道:“女人都要嫁人的,我嫁給你爹爹就是這樣,你看我和你爹爹那么多年也過來了。那沈安是個上進的,以后定然會給你掙來封號……”
她的眼中多了憧憬,“若是他能走進政事堂,弄不好你以后就是夫人,那是多大的榮耀啊!”
“沈安這次在西南立下大功,回來官家肯定要賞賜,這樣在婚后你就能有了更好的封號。”
“卓雪,女人的一生就是相夫教子,你的所有榮耀將會在你的夫君那里獲得,所以你爹爹當初徹夜難眠,只是為了琢磨那小子……你要爭氣,把自己的日子過好。”
楊卓雪點頭應了,卻有些郁郁不樂。
楊繼年的關心總是顯得古板,甚至是有些僵硬,可父親的慈愛卻從未少過,只是顯得隱晦。
她去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里布置的很是少女心,特別是那竹編的垂簾,上面被少女勾畫了些小動物,看著生機勃勃。
她坐在窗前,雙手托腮,靜靜的看著窗外的初夏。
你要嫁人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說期盼的話,好像沒多少。
你不能奢望只見過幾次面,沒好好說過幾次話的少女愛上一個少年。
那種所謂的一見鐘情,實際上就是一見發情。
她有些惆悵,也有些慌張。
她靜靜的坐著那里,直至外面的陽光變換了角度。
陽光開始偏向西邊,李氏的聲音傳來:“趕緊去叫些好菜來,家里也多做些,還有去打些好酒來,今晚都喝,卓雪也喝。”
父母的不舍都是在這些一舉一動中。
楊卓雪眼神朦朧,略微有些困意。
按照母親的說法,在娘家她就是歡快的小羊,等出嫁后就變成了吃苦耐勞的母羊。
很簡單的比喻,而且有些粗俗,但卻是李氏對女人一生的歸納總結。
她微微搖頭,不喜歡母羊這個比喻。
“我還是喜歡……”
她微微皺眉,在想著把自己比喻成什么更好些。
“誰?”
外面有人在問話,卻是阿青的丈夫,家里唯一的男仆趙順。
“還請開門,送東西的。”
楊家不大,前面說話大聲些后院都能聽到。
“咦!你們找誰?”
“敢問貴府小娘子可在?”
是女人的聲音,很是恭謹。
“你們是哪的?哪有莫名其妙問我家小娘子在不在的道理。”
趙順很生氣,因為楊卓雪都在談婚論嫁了,這時候名聲不能壞。
“我們是鵲橋樓的,奉命而來。”
“鵲橋樓?可是那家……”
“正是。”
女人的聲音中帶著矜持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