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藏訛龐死了。
對于大宋君臣來說,他們更希望沒藏訛龐能謀逆成功。
若是能成功的話,西夏內亂就不可避免。
西夏內亂啊!
那是多么好的機會。
韓琦就在盼望著這樣的機會,然后鼓動大宋出兵西北。
可李諒祚竟然干掉了自己的舅舅,而且還深諳帝王的狠辣之道,直接把舅舅一家子滅族了。
這就叫做斬草除根。
這樣的對手堪稱是棘手,此刻韓琦的那些想法都被拋之腦后,只剩下了后怕。
“陛下,臣……妄言了。”
前陣子他老是鼓動提前調集兵力,準備糧草,一旦得了沒藏訛龐謀逆成功的消息后,馬上進軍。
幸而趙禎沒聽他的,否則李諒祚上臺的第一件事就是質問大宋為何要屯兵西北。
韓琦很是苦澀的請罪,趙禎嘆道:“那李諒祚年幼就有這等手腕……沈安呢?把他叫來,朕想聽聽他的說法。”
司馬光的面色微紅,嘴唇蠕動,卻無話可說。
他能說什么?
沈安那小子……他……特么的竟然又立功了。
你讓老夫能說啥?
歐陽修看了司馬光一眼,忍住了刻薄。
老歐陽的人緣極好,一般不樂意得罪人。
可他今天卻有些意見。
你司馬光揪著沈安不放是幾個意思?
人沈安雖說小錯不斷,可功勞也不斷啊!
而且他犯的錯都是小事兒,大多是私人恩怨,有必要纏著不放嗎?
所以歐陽修就暗示了一下,說道:“陛下,先前您不是令人去召喚沈安,還說要收拾他嗎?”
這是在暗示:司馬缸……不,司馬光啊!以后做事厚道些,心胸寬闊些,別老是糾結小事。
司馬光默然躬身,然后退了回去。
趙禎也有些臉紅,他干咳一聲,“那個……此次……去個人,好生勸慰一番王家人,就說此事朕自然會……咳咳!”
會什么?
會抹稀泥,但絕對不會幫你們主持公道。
這帝王做的也是沒誰了,竟然能說出這等厚顏之事來。
以后的史書上寫著這么一段:安屢立功勛,惜年少,帝恐驟貴驕縱,多有煩憂……安知帝心,每每立功后……毆人……功過相免……
這樣寫的話,趙禎在棺材里怕也會咆哮起來,棺材板鐵定壓不住。
尷尬!
這時候就該有人出來為官家緩和這個尷尬。
韓琦還在憂郁,曾公亮在想著大宋和西夏以后會是什么格局,張昇琢磨著樞密院的密探能否比皇城司的更出色些,司馬光在羞惱之中……
歐陽修出班來,正義凜然的道:“王家人是權貴吧?大宋養了他家多少年?不學好也就罷了,竟然還出入青樓酒肆……陛下,臣早有耳聞,那王儉帶著幾個族兄弟經常出入青樓,丑態百出……真是丑態百出啊!”
韓琦也反應過來了,他是首相,自然要更嚴厲些,“這是無所事事!陛下,權貴子弟多有此等無所事事之輩,靠著父蔭過著驕奢淫逸的日子,這等人……該申飭!”
曾公亮也補刀道:“他們可是在皇城外?”
得到肯定的答復后,他說道:“該讓他們在那站著,站到天黑,也好警示京中紈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