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一腳踢開想抱自己大腿的吳釗,眼中有些不明之色在閃爍著。
“你可……想死還是想活?”
“想活,小人想活。”
“那就聽話,記住了,乖巧些對你有好處。”
……
秋高氣爽的同時,秋季也帶來了干燥。
趙允讓的脾氣不好,現在更不好。
室內就像是剛刮過龍卷風,一片狼藉。
趙允讓頂著兩個大眼泡怒吼道:“那個畜生……老夫說過多少次了?多少次了?要謹慎要謹慎,要好好做人……可他做了什么人?他去做了畜生!”
外面跪著他的一個孫兒趙仲懿,身上全是茶水,此刻正在瑟瑟發抖。
側面站著一群兒孫,都被嚇得噤若寒蟬。
趙允讓出現在了門口,他先掃了兒孫們一眼,然后盯著趙仲懿喝問道:“誰讓你喝的酒?”
趙仲懿低頭道:“翁翁,北海郡王府的管家說……說十三叔是個病秧子……孫兒喝多了酒,就……就……”
“就個屁!”
趙允讓罵道:“踢斷了那人的三根肋骨,吐的血都有一盆,你可是想吃人血?老夫叫人弄一盆給你喝。”
趙仲御知道自己的祖父說得到做得到,就哀求道:“翁翁,孫兒當時喝多了,以后保證不敢了。”
趙允讓仰頭嘆息道:“宮中的官家已經松口了,在這等關口,別說是說你十三叔是個病秧子,就算說是死人也別管……等十三郎進了宮,等……以后自然有的是機會來收拾那些人,小不忍則亂大謀懂不懂?”
趙仲御低頭道:“孫兒懂。”
如果是兒子的話,那么趙允讓絕壁一腳就踹去了。
他怒不可遏,可最終只是揮手道:“滾!”
等趙仲御走了之后,趙允讓坐在臺階上嘆道:“群臣正在進諫,官家已經松口了,皇子之位就在眼前,這等時候要離那兩家人遠一些……那管家……十三郎……”
趙宗實說道:“這是故意的,仲御平日不怎么喜歡喝酒,哪日他和誰去了?”
他的一個兄長,也是趙仲御的父親說道:“是仲御的幾個好友。”
趙宗實淡淡的道:“必然有人被收買了,然后把仲御灌醉,那管家再來激怒仲御,那幾個好友再慫恿一番,后面動手就是順理成章……仲御畢竟年輕,此事怪不得他。”
趙仲鍼在邊上已經想清楚了,他微微點頭,覺得父親的分析絲毫不差。
“可他畢竟動了手,而且還是在這等時候。不管官家在不在意,那些臣子都會去彈劾,而且一彈劾必然就會帶上十三郎……那趙允弼好陰沉的心思。”
趙允讓不屑的道:“從小就覺得這人陰,如今果然。此次他竟然敢坑了老夫的孫兒,這是想為趙允良鋪路?為何?難道趙允良答應了他什么?”
趙宗實心中微喜,但卻嘆息一聲,知道避不過這一關。
他巴不得趙宗絳在這場皇子爭奪戰中勝出,可看看老父,再看看妻兒兄弟子侄……他沒法退出。
人生如棋,我便為卒。
過河的卒子有進無退,直至沖到盡頭。
沖過去就沒法再回頭了……
趙允讓揮揮手,趕走了那些兒孫,只留下了趙宗實父子二人。
趙宗實見他疲態盡顯,心中一酸,就扶著他進去。
“爹爹,莫要急。”
趙允讓坐在榻上,阿蘇趕緊來給他捶打肩背。
他嘆息道:“不急不行啊!那些臣子得了這個消息,定然會彈劾咱們家。想想他們會說些什么……是了,還不是皇子的家人就跋扈如此,等你做了皇子,這郡王府怕是就要凌駕于大宋之上了……”
這是沒辦法的事兒,誰也無法阻攔。
趙宗實正準備說話,外面來了個下人。
“郡王,沈安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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