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忠珩緩緩回身看去,就見一個小吏捂著自己的肩膀在嚎叫著。
他再次回身,韓琦本想道歉,可卻不肯向內侍低頭。他臉上的表情變幻了一下之后,竟然就僵持住了。
陳忠珩只覺得渾身發軟,后怕不已。
剛才那硯臺要是低一些的話,他的老命怕是要出脫在這里了。
“你……你這人,竟然要殺了某不成?”
韓琦別過臉去,“老夫方才沒看到。”
這是他的道歉,很沒誠意,敷衍了事,還帶著些輕視。
這貨就是這性格,陳忠珩了解,可當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時,他理解,但不諒解。
臥槽尼瑪的韓琦,你等著!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陳忠珩咬牙暗恨,然后板著臉道:“官家說了,讓沈安去看看那些災民的家。”
這是通報。
韓琦僵硬的道:“是,臣知曉了。”
等陳忠珩走了之后,他抱怨道:“這還不肯消停,官家這是和誰賭氣呢?”
……
沈安得了消息就去了一趟。
那些災民的家離汴梁不算遠,當天下午沈安就趕到了。
這是一個村子,進去后死氣沉沉的,竟然只有一戶人家在。
這戶人家在見到沈安和趙仲鍼等人后,嚇得趕緊把門給關上了。
“有情弊!”
趙仲鍼下意識的就去敲門。
“我等是朝中派來的。”
里面有驚惶的喘息聲,然后有人問道:“朝中?”
“是朝中,是官家派來的。”
大門緩緩開了一條縫隙,一雙驚恐的眼睛在門內往外看。
趙仲鍼是少年,后面的沈安年輕,至于跟著來的護衛們,此刻被沈安趕去清查村里的情況。
大門打開了,一個黑臉干瘦男子畏畏縮縮的站在邊上,“小人常二,見過貴人。”
他回身拉扯了一下,一個**歲的女娃被拉了出來,隨后又是一個五六歲的男孩。
女娃看著呆呆的,男孩在吸鼻涕,怯生生的不敢看人。
這一家三口衣衫襤褸,趙仲鍼看到女娃的身上披著由各種破布縫制而成的袍子,里面竟然是夾著干草,淚水不知怎地就滑落了下來。
“貴人!”
常二有些惶然,對女娃喝道:“大娘還不快去燒水!”
那雙呆滯的眼睛動了一下,然后急匆匆的想出去。
“不必了。”
沈安見到她的鞋子破的都露出了三根腳指頭,就說道:“只是問些話,若是有人威脅……你只管說,只要不是官家,某就能弄他。”
大娘回身看著父親,有些膽怯的問道:“爹爹,還要燒水嗎?”
“滾進去!”
常二喝罵著女兒,沈安卻皺眉道:“兇孩子作甚?”
常二堆笑道:“小人……小人慣了。”
女兒就是賠錢貨,在這個時代就是活生生的例證。
厚嫁的風俗逼得有女兒的人家苦不堪言,可為了面子卻不得不如此。
……
第一更,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