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還戴著個斗笠,就像是個鄉村老漢。
“熱死老夫了!”
老仆和阿蘇去幫忙,因為衣服穿的太多,脫了一件還有一件,所以半晌才剩下單衣。
“扇風,上冰盆來!”
趙允讓熱的不行,可老仆卻說道:“阿郎,你該去洗澡,不然會受涼。”
趙允讓瞪眼,老仆不為所動:“水早就備好了。”
稍后趙允讓洗澡出來,大笑道:“老夫喬裝在邊上看著十三郎進宮,好生爽快。傳老夫的話,今日府中酒肉管夠,另外……此事韓琦出力甚多,可老夫不喜此人。沈安出力也不少,請了來。”
老仆說道:“明日發解試……”
……
上次科舉考試,太學獨占鰲頭的場景還歷歷在目,新的一科又來了。
酒樓里,自詡定然能考中的來放松,那些自認為肯定過不去的也來放松。
“去年一年做的文章和詩詞,怕是比前面二十多年的還多,如今看到題目某就能張口就來。”
“文章呢?”
“文章?文章做多了都有脈絡可尋,看到題目腦子里就順著來了……”
“只是苦啊!真的苦!”
“要想做官,不苦怎么能行?”
“可此次真的是苦透了,一年下來某覺著這人都呆了,滿腦子都是詩詞文章,旁的都沒了。”
“是啊!以前還知道去青樓喝酒玩女人,現在……去了青樓,腦子里不是女人,而是題目……”
一群考生在互相訴苦,有人起身道:“上次太學一鳴驚人,那些人多得意?這次咱們卷土從來,據某看,這次的考生怕都是在用沈安的題海之法,太學……某看他們此次怎么哭!”
這話引發了共鳴,有考生說道:“題海之法有用,大用。只是斯文掃地罷了。太學的學生資質也就那么回事,難道比咱們高?”
“不可能!”
“天下英才多了去,有幾個入太學的?若非是沈安上次用題海之法打了咱們一個措手不及,他們哪來的獨占鰲頭?”
眾人都漸漸的興奮起來,有人起身喊道:“諸位諸位,學問在天下,而不在太學,可對?”
這話有些蠱惑的意思。
上一次科舉讓天下考生哀鴻一片,今日大家來此聚會,實則有些誓師的意思。
“對!”
眾人歡呼起來,掌柜在含笑看著。對于他來說,誰贏誰輸都無所謂,生意好就行。
可伙計們卻聚在一起嘀咕著。
“待詔弄了那個金肥丹,某家里做出來了。等豐收之后,這日子也就好過了。”
“還有那個救心丸呢!”
“待詔是好人,這些學生不學無術,看著像是……”
“發情的公狗。”
“咦,那人是誰?”
“待詔……”
“見過待詔。”
那些考生聽到聲音都看向門外。
沈安走了進來,說道:“聲音不小。”
考生們有些尷尬,有人說道:“我等卻是忘形了。”
有人卻不服氣,大抵是覺得低頭不爽,年輕人的膽子又大,就說道:“某錢林,見過待詔。敢問待詔,此次太學可能再度獨占鰲頭嗎?”
有人怒道:“題海之法是待詔所創,拿著待詔弄出來的東西得意,要不要臉!”
“是,不該這般得意。”
“某錯了。”
幾個考生赧然沖著沈安躬身。
喝水不忘挖井人,這是美德。
沈安看著他,良久不語。
錢林依舊昂著頭,絲毫不見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