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內侍最要緊的是有眼色。
喬二覺得自己察言觀色的本事不錯。
皇子進宮之前他就開始鉆營,最后成功拿到了趙仲鍼身邊近侍的C位。
成為趙仲鍼的近侍是個好差事,但喬二卻覺得等待太漫長。
小雨淅淅瀝瀝的落下,喬二站在自己屋子的屋檐下,仰頭看著屋檐滴水。
水滴斷斷續續的落在石板上。
石板上有密集的小坑,雨水就滴落在這些小坑里。
“水滴石穿……”
喬二伸手接了幾滴雨水,說道:“可官家活十年,大王再活二十年……三十年后,某多大了?等不起啊!”
作為趙仲鍼的近侍,在喬二看來,自己想發達還得再等三十年。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三十年后,天知道某是否還活著。”
雨漸漸的大了,從細絲變成了粗線,視線內全是雨線。
一個內侍單手擋在頭上,急匆匆的跑過來:“喬二,小郎君那邊要用飯了。”
作為近侍,趙仲鍼用飯時喬二要在場。
喬二聽到用飯,肚子里就覺得鼓脹難受。
他打起油紙傘走進了雨中。
稍后到了地方,趙仲鍼在看書。
“怎地晚到了?”
喬二低頭道:“雨大,走快了小的怕身上多了濕氣,到時候傳給了您。”
趙仲鍼放下書,說道:“下次注意,用飯吧。”
宮中的飯菜味道還算是不錯,可趙仲鍼吃了幾口就嘆道:“還比不上二梅做的,這是御廚?我看連州橋夜市的小販都不如。”
喬二湊趣道:“小的膽大問一句,那曾二梅……”
趙仲鍼放下筷子,皺眉道:“沈家的廚娘。”
喬二一怔,笑道:“炒菜就是沈待詔弄出來的,他家的廚娘,御廚怕是都要甘拜下風。小郎君在外面吃多了好飯菜,如今進宮……小的說句不該的,宮中的飯食雖然食材好,可做法卻刻板,一年到頭都這么吃……會厭了。”
趙仲鍼贊許的道:“再好的東西吃多了也是尋常,你倒是看得通透,不錯。”
“謝小郎君夸贊。”
喬二心中歡喜,覺得自己左右逢源的本事不錯。
宮中各種勢力紛雜,內侍看似忠心耿耿,可內里如何只有天知道。
親從官號稱天子親兵,可當年謀逆的卻就是親從官。
趙禎的戒備和猜忌近乎于神經質,起因大多來源于宮中的那次謀逆。
有人要趙仲鍼的消息,原因大抵不會是謀逆,而是想了解這位未來的太子。
這種事不復雜,喬二覺得自己做個順水人情很輕松,不但能得好處,以后局勢若是有變,這些人就是關系,靠著這些關系拉扯幾把,自己就能脫離苦海。
這是什么?
鉆營!
喬二自認為自己鉆營的本事無雙,所以很是自信。
某不可能會翻船!
趙仲鍼淡淡的道:“撤了。”
“是。”
喬二帶人撤了飯菜,等出去后,一個內侍諂笑道:“喬供奉,那雞腿給您留著呢!”
喬二揉揉肚子,覺得很難受。
幾天不大解,心理上的糾結會壓倒**上的痛苦,若是再不得排解,估摸著就要抑郁了。
喬二想拒絕,可最后還是沒忍住。
“今日的雞腿是炸的,放了好些香料,香噴噴呢……外面哪里舍得放香料?還是宮中好啊!”
香料在此時屬于奢侈品,可以當錢用。外面除去那些上檔次的地方之外,大多舍不得。
喬二拿起雞腿,那香味濃郁的讓他不禁嘆道:“就是舍不得這一口啊!”
他幾口吃了雞腿,然后打個嗝,說道:“午后無事,某去歇息歇息。”
“喬供奉,小郎君要散步。”
有內侍來通報了趙仲鍼最新的行動。
喬二笑了笑,說道:“某這幾日大解出不來,屁多,就怕臭到殿下,去幫某告個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