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你等坐著就有錢賺,如今規矩收緊,錢就掙少了,所以不樂意,可對?”
我去!
商人們都看向了王雱。
這個年輕人看著才十多歲,可竟然這般聰慧?
不過是幾句話就把我等的心思給說的清清楚楚的,這份聰慧……
對了,此人還是王安石的兒子。
以后前途無量的一個年輕人。
商人們默然,也就是默認了。
王雱搖頭道:“海外那些地方大多愚昧,坐擁金山銀山而不知珍貴,金銀隨意堆放……還有那些香料、珠寶……無數寶貝都在海外,坐等掙錢不可能了,死了這條心,從現在開始,想掙大錢的……出海吧。”
這才是他們來南方的目的。
——威脅也好,利誘也罷,一句話,把大宋的商人們趕下海去,去掙海外番人的錢!
一旦大宋的旗幟密布海洋,金銀和各種特產都會涌進來,到了那時,大宋才真正的叫做大。
錢山錢海啊!
連王雱都有些憧憬那種盛況。
商人們依舊沉默,王雱最后說道:“愿意出海的,報備,找人擔保,這些是老規矩,你等都熟悉。市舶司的不少人要倒霉了,不過我等住在城中,愿意出海的,只管去報名。”
回到住所后,陳昂第一件事就是喝水。
“和那些外藩商人說了半晌,都是人精,旁敲側擊的想問大宋是不是要禁絕貿易,某說不可能。”
“是不可能。”
王雱搖頭道:“這樣誠然能掙不少錢,可卻是心虛。大宋有能力壓住他們,咱們掙大錢,他們掙小錢。”
陳昂看了他一眼,“你這年輕人,那心思真是讓人頭疼,這次又威脅人了?”
“威脅利誘。”
“某擔心沒人來報名,畢竟敢出海的人不多。”
“陳推官,你小看了人的貪心!”
王雱用那種遺憾的眼神看著他,“一個人原先每日能掙十貫錢,可現在一日只能掙一貫錢,想掙十貫錢就得出海……他們肯定會去。”
陳昂搖頭道:“海外太兇險,他們肯定不敢。”
現在出海的大宋商人要么是對自家的航海技術有信心,要么就是賊大膽。
而且在國內就有大把掙錢的機會,為啥要冒險出海?
隨后的兩天里,杭州人就看到了市舶司被全部端掉的場景。
官吏們被綁著,狼狽的跟在大車的后面,而大車上裝著的全是贓物。
市舶司幾乎為之一空,大家都擔心會影響貿易。
連馮進都遣人來問話:“市舶司空了,怎么辦?”
他不想管這個爛攤子,有些看笑話的意思。
“會有辦法的。”
陳昂只是簡單回復,沒給面子。
就在大家心中揣揣時,外面來了不少官吏。
這些官吏一來就去請見馮進。
“見過馮知州。”
“你們是……”
馮進不認識這些人。
“我等奉命來接管市舶司。”
馮進失態的道:“竟然早有準備嗎?”
來之前他們竟然就做好了端掉市舶司的準備,可行事間全然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