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有松香羊羔酒,都是閩地運來的,碼頭巷頭一份”
眾少年之前被刺激了一把,對妓子避之不及。
可是聽了一會兒,大家又覺得奇怪,怎么都是賣酒的
好奇歸好奇,卻不在外人面前露怯,眾人寒著臉攆了人,快步離了這里。
直到身邊清凈了,朱強才道“瞧著穿的花枝招展的不像正經人,還以為是樓子里的,怎么又變成賣酒的”
石三也道“是不是樓子里也賣酒”
李裕笑道“是賣酒,說的是酒,可又不是酒,那個春桃酒,是說樓里有奶妓,沒有梳籠的荷花白是說姑娘年歲正好,二八二九;梅花開在臘月,時節居晚,就是有老妓的那個松香羊羔酒,就是相姑館,里面都是小倌,是給那些愛南風的人預備的地方”
身為豪商公子,李裕年歲不大,卻是跟著親族長輩出來見識過的,比旁人曉得的多。
眾少年了聽得一愣一愣。
霍寶之前就字面上的意思,猜出個七七八八。
其他人,就算是讀了書的宋謙之、安長生幾個,也想不到“花酒”是這個意思。
一堆土包子,可是見了見識。
“什么是愛南風”
朱強聽得稀里糊涂“又是相姑,又是小倌的,是啥”
李裕頓了頓,道“愛南風就是不愛姑娘愛男人相姑就是像個姑娘可不是姑娘,也叫小倌,就是男妓”
“兩個男人還能好惡心”
朱強撇了撇嘴。
石三也皺眉道“那不就是二椅子我們村之前有個,走路扭腰甩胯,臉上還涂粉,就往老爺們堆里湊,還動手動腳的,被打了幾回才老實。”
新世界的大門在眾少年面前展開。
卻是一個好奇的都沒有,反而都是神色古怪,顯然是接受無能。
大家一路無話,到了太尉府門口,才各自散去。
侯曉明與石三兩個,依舊留宿太尉府這邊的客房。
侯曉明還罷,反正正常,石三這里明顯是有些古怪在里頭。
宋謙之的嘔吐是潔癖發作,看了爛肉一般的花柳病人,給熏的。
李裕的嘔吐應該是后怕,他之前在揚州,說不得見識過風月,只是沒有見過這最陰暗的一面。
石三這里的嘔吐
原因因為是與李裕差不多
只是瞧著他毛頭小子什么事情都不懂的模樣,應該還在門外頭。
不管之前什么念頭,經過今日這一嚇也老實了。
當著大家的面,霍寶也無心再啰嗦,打發他與侯曉明安置去了。
霍豹這才搖頭道“真不是外頭那些嫖客怎么想的,幾兩銀子買個人也行啊,也比往窯子里穩妥。”
牛清則是看著霍寶,心中七上八下。
小寶兄弟怎么什么都懂
今日這讓眾少年見世面,是真的見世面,還是另有所指
牛清遲疑了一下,沒有當著霍豹的面說什么,等到霍豹回梳洗,才拉了霍寶小聲問“小寶,你是不是聽說什么了”
“啊”
霍寶眨了眨“清大哥聽說什么了”
牛清帶了幾分扭捏,吭哧好一會兒道“就是六爺送了五爺一個人五爺收了”
霍寶愣住。
能讓牛清不自在的,肯定送的是女人。
霍寶上次旬假去過老爹的院子,還沒有看到女人。
“什么時候送的”
霍寶道。
“小年那天,五爺在六爺那邊吃酒,回頭就帶了一人。”
牛清低著頭,悶聲道。
他心中自然是偏著霍寶的,就算那女子無名無分,只是婢女身份,可誰曉得以后
還有就是這一開頭,太尉府后院就要開始進女眷了。
如今是身份低賤的,以后身份高的呢
到時候生出孩子來的,說不得小寶就要受委屈。
牛清實不明白馬寨主為什么摻和太尉府之事。
霍寶卻是曉得馬寨主行事最是穩妥,既是送了人,肯定是沒有后患的。
多半是給他那兩個新妾似的,是調教過的清倌人,吃了藥斷了月信不能生育的。
九爺神龍見首不見尾,穩當的高麗婢、倭女還不知道什么時候送過來,總不好讓老爹就這樣干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