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順與林清文回來,是霍家與林家的大喜事,也是滁州軍的大事。
尤其是霍順這里,還帶了關外消息。
當天晚上,霍五就在太尉府開宴,來的都是滁州軍眾頭目。
除了在杭州的薛彪與在太平府備戰的馮和尚,其他人都到了。
待聽說遼東混亂,眾人面面相覷,竟然不知是喜是憂。
喜的是大寧后院都亂了,只有京畿與兩廣還算安靜,這個國家已經亂了大半。
“成了破燈籠,補不過來了”
林師爺帶了幾分感嘆。
霍五卻是與馬寨主對視一眼,兄弟倆都帶了沉重。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對于讀書人來說,這句話或許只是一句口號,可是對霍五、馬寨主等人,卻是驗證過這句話是道理。
大寧皇族雖也是異族,卻是受過儒家教化,才會在幾十年前憑借著騎兵之厲,尤北到南,推翻了前朝。
北蠻在遼東崛起,會不會成為第二個大寧
不能給北蠻崛起時間。
兩兄弟兩個默契,心中都有了打算。
看來還不能松懈。
“西征”過后,說不得就要“北伐”。
霍五被北蠻有了防備,就暫時先將北蠻事放下,問起戰馬之事。
兩人運回來八百戰馬,外加一百匹種馬。
路上折損了一百多匹,還剩七百多匹。
金貴的不僅是戰馬,還有販馬渠道。
霍順道“說起這個,還要感謝宋老大人,遼東那邊的馬場分為官馬場還有私人馬場,官馬場又分了太仆寺馬場兵部馬場。兵部馬場形同虛設,里面早就沒有什么馬了;就是太仆寺馬場那邊,實際存欄數與賬面上記的馬匹數量也差了好幾成反而是私人馬場,后頭都是京中權貴,存欄數許多最后是太仆寺那位場監牽線,從私人馬場訂了馬,這是第一批,后頭還有四千二百匹只是如今馬貴,戰馬十兩銀子,種馬十八兩銀子帶的金子做了定金,說好了這次去時補尾款”
霍五卻聽出其中不對。
宋林致仕前是太仆寺卿,與下屬有些香火情正常,可是一場監不過是七八品官,說給滁州軍牽線正常,要說別的不至于。
霍順之前北上任務是有找到販馬渠道這一條,也帶了不少金銀傍身,可數量有限。
那私人馬場卻只收了定金就允許他運九百匹馬出來
“可打聽了,那馬場背后是哪一家”
“是京城樊國公府”
“竟是他家”
霍五有些意外,也有些意料之中“那邊可是曉得你是滁州過去的”
霍順不由一怔“對方是探問了一次,侄兒說是金陵人氏。”
霍順六月從滁州出發,中秋前到遼東,當時金陵還在官府治下。
等到與太仆寺馬場場監聯系上,知曉官馬場的馬匹沒戲,再聯系其他馬場,已經是年底的事了。
霍五搖頭道“你拿了宋大人的引薦信,對方應該心中有數。”
宋林是滁州人氏,在滁州養老。
滁州,五月被白衫軍所占。
馬寨主摸著下巴道“咱們俘虜了步健、龐亮,樊國公那邊只是裝死,倒是背后賣了咱們一個好”
林師爺點頭道“龐國公性子護短,要不然不會再長女被慢待后接了女兒大歸,又搶了外孫回府,倒是比其他權貴人家更有人情味兒”
滁州軍也是打聽了這些,才在俘虜了金陵水師都統龐亮后,囚而不殺,用他牽制揚州水師都統步健。
這表兄弟兩人打小一塊長大,情同手足。
步健果然存了顧忌,才會在滁州軍打揚州時掣肘,敗給了滁州軍,與表弟龐亮成了難兄難弟。
霍五愛惜人才,知曉這兩人親眷都在京中,并沒有逼迫兩人投滁州軍,只想等著京中亂了再說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