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
菜過五味,酒過三巡。
宴席就散了。
大家心里都曉得,眼前這幾日,還需內外戒備,以防萬一。
……
霍寶直接去尋了老爹。
這邊宅子已經收拾出來,是徒三之前住處。
只是里外都換了新鋪陳。
之前的小婢連著徒三的通房都讓馬寨主給塞馬車里,算作徒三“私財”送走,這邊空蕩蕩的,只有兩個剛留頭的小子跑腿傳話。
“爹……”
看著老爹坐在椅子上,拄著額頭,霍寶嚇了一跳,連忙上前。
“這是怎么了?這是醉了?”
霍五抬起頭,雙眼清明,可雙眉微蹙,顯然是不舒坦。
“多吃了幾盅,有點上頭。”
“爹……回頭讓鮑大夫給老爹瞧瞧,開兩個養生方子,好好補補!”
“好,爹得好好養著,等著兒孫滿堂。”
霍寶想起秀秀的話,難得帶了幾分不自在,道:“爹……怎么沒提派間同監察之事……”
和州開打之前,需要摸清和州幾縣的兵卒分布,地方駐防。
亳州與滁州相鄰,也要安排人手過去,探聽消息,防患于未然。
和州挨著的廬州,是下一個攻打對象,也要過去探路。
和州與金陵隔江相望,金陵是攻略完淮南后選定的基地,也要加派人手。
揚州是淮南道道衙門所在,兵力最多,是淮南攻略的重頭,也要提前布防。
成立一個部門,專司安排間人與消息傳遞,迫在眉睫。
還有監察之事,有陵水白衫在曲陽為非作歹在前,約束隊伍、整肅軍紀,也是刻不容緩之事。
霍五拉著兒子坐下,道:“小寶,咱不學你三舅那樣四下里防備,能放的權就放,可也不能真的大撒手,事事同大家商議……這司間之事,只能在咱爺倆手中,才不至于被人哄騙,成了聾子瞎子……換做其他人牽頭此事,若是被人利誘,咱們爺倆說不得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霍寶點點頭,很是受教。
是他想的不周全了。
該集權的時候就要集權,此刻可不是該民主的時候。
“那我來負責此事……”
霍寶不想老爹受累,可說的也沒有底氣。
他手下那些個人,能用的都用上了,剩下的都還不能獨當一面。就算硬提起來,年歲閱歷制約,撒出去也叫人不放心。
“我來!你爹我總不能真的吃白飯!”霍五爽朗道。
“可是爹的身體不宜勞累……”
“累不著我,小寶放心!你六叔、八叔都有幾個小跟班,你爹我也有,也該聯系起來了……”
霍寶:……?
所以說,老爹你之前只是“金盆洗手”吧?
“林先生那邊,爹可以多問問,他當有好建議……一州政務他安排游刃有余,說不得之前官職在這之上……”
“嗯!”
霍五點點頭,贊道:“小寶眼力好,挑出個平安小子來,也安了林師爺的心……比眼高手低的林瑾相比,這小子倒是個能用的。”
“打地盤容易,穩地盤難,爹待林先生多客氣幾分才好。”
“爹曉得,不能白使喚人,金銀富貴眼下給不了,咱就多抬舉臉面。”
“監察之事……順哥遭遇的禍事,不是一例兩例。若是不約束,開了搶掠淫殺的先例,往后就算止住,這軍隊風氣也壞了,影響咱們口碑……”
“咱們這些人,要啥啥沒有,就臨時湊了幾萬人,想要成事兒,哪兒能壞了口碑?只是爹琢磨了,監察之事,太得罪人……要都是熟人也不好下手管束,到時候講規矩壞了人情,講人情壞了規矩,兩下為難,不能讓你幾個叔叔來,得拉個外人……還得是愛民如子,真正沒有私心的人。”
霍寶不由失笑:“爹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愛民如子、沒有私心,除了濱江前縣令老和尚,還有哪個?
“爹這是人盡其才!”
雖說意外老爹這般安排,可霍寶心中不得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