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去滁州還不怕,州府守軍富裕,要是去了曲陽、濱江兩縣,那七千人馬還真叫人擔心。
就算不攻城,這些人馬禍害地方,也讓滁州百姓不安。
霍寶道:“八成是往亳州去了!”
柳二行事陰狠,很少正面與人為敵。
這種性格的人骨子里膽小沒擔當,怎么敢大張旗鼓在“敵境”內行事。
徒三點頭道:“我叫人盯著,是往亳州方向去了……關了城門,是怕他去而復返……”
霍寶與水進兩人因定遠之戰認識柳彪,也知曉他手下人馬。
柳二沒有帶走的那些亳州兵,應該就是他的手下。
瞧著他對徒三口稱“姐夫”,面無異色,這是站了徒三這邊?
韓夫人即“病”著,幾位遠客就沒有驚動的道理。
只是柳氏這個舅娘那里,霍寶這個外甥需要請安。
等去客房簡單梳洗后,霍寶就跟著徒三去見柳氏。
……
柳氏一身縞素,面色憔悴。
見了霍寶,她很是激動,淚光閃現。
霍寶被盯著頭皮發麻,躬身行禮:“見過舅娘,還請舅娘保重身體,節哀順變!”
柳氏親自扶了霍寶起來,哽咽道:“好孩子……謝謝你來看咱們……”
霍寶:“……”
上次相見,親近歸親近,卻沒有到這個地步。
現下這眼神黏在霍寶身上,卻是舍不得移開眼。
愛屋及烏,也過了。
還要那慈愛眼神……
兩人輩分有尊卑,可實際上只差了六、七歲,算不得兩代人。
徒三看妻子憔悴,露出心疼來:“你也好好保重自己……莫要讓岳父走的不安生……”
柳氏看著丈夫的關切神情,眼淚一下子出來,忙低頭擦了。
她也不曉得自己怎么了。
阿姨讓她堅強,她卻是一看到丈夫心中就酸酸澀澀,眼淚就出來了。
霍寶在旁,老實當背景。
自己這舅娘夾在中間怕是也為難。
柳二再不好,也是她的兄長。
亳州軍眼下局面,應該不是她想看見的。
只是以徒三的能力,人已經回到陵水,竟是任由亳州軍分裂?
這一點,讓人疑惑。
……
客房。
馬寨主與水進也在說柳二“出奔”之事。
“柳二名分為尊,還先來的陵水,有地利,怎么莫名就‘出奔’了?”
水進疑惑道。
馬寨主若有所思,道:“柳二比徒三爺先來的陵水不假,可陵水還有韓家……”
兩人對視一眼,都明白了。
徒三已經與韓家結盟,再加上柳彪部,柳二人數上已經不占優勢。
“蠢!”
馬寨主搖頭道。
要是柳二留在陵水,柳元帥親子這個身份就是護身符,還能保個平安;離了陵水,誰曉得怎么死?
水進點頭道:“可不是嗎?有柳元帥,有亳州軍,他才是柳二爺,沒有亳州軍,誰認他是哪個?”
“倒是個陰的,還曉得留個柳三在!”
馬寨主道:“要是真將這個兄弟帶走了,才是成全徒三爺!”
水進道:“柳三估計是嚇到了,才要不然也不會這般安生!”
……
縣衙,側院。
韓夫人扶著小兒子的手,進了正房。
韓將軍躺在榻上,看著堂姐走進,久久無言。
“你們到底要做甚么?”
韓夫人滿眼都是血絲,望向堂弟,眼中冰寒。
韓將軍抽了抽嘴角,口水又流出來。
“大姐……說……什么……”
“我說……你們要對小二做什么?”
韓夫人咬牙切齒。
“那畜生……死了?老天……開眼……”
“你?那是你親外甥?你怎么能咒他?”
韓夫人滿臉悲憤。
“哈……我兒,亦是……那畜生親表兄……”
“小二說了,不是他!”
韓夫人為兒子辯解,卻也是少了幾分底氣。
誰讓柳二劣跡斑斑,就是她這個當娘的,也驚詫兒子的心狠。
“我……不知……”
韓夫人拉幼子胳膊,厲色道:“我不管你知不知此事,我身邊只有剩這一子……誰要傷他,我就滅誰滿門……韓家,亦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