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寨主連忙搖頭:“啊?放火?這個時節,秋干物躁,北風又大!不行,不能放火!”
他在黑蟒山中隱居十幾年,自是曉得山火的可怕。
火勢蔓延起來,非人力所能控制。
霍寶在旁,亦是變了臉色。
滁山距離滁州只有十來里,真要燒起來,后果不可想。
徒三忙道:“只燒這一面,不遠處就是河道,火勢蔓延不開。”
馬寨主卻是擺手:“那也不行,山火不止從地面走……”
徒三無奈道:“那怎么辦?”
“折返,要么繞路!總不能為了逮一個柳二,置滁州百姓于險地!”
馬寨主態度十分堅決道。
柳彪松了一口氣。
他并不是畏懼柳二,只是不想在這個時候與柳二碰上。
伯父靈柩在此,還是早日讓亡者入土為安為好。
徒三心中也是猶豫不定。
即知埋伏圈,肯定不能當不知道。
江平等人的性命,還是未知。
可是像馬寨主所說的,折返或是繞路,又讓人覺得憋悶。
馬寨主說了這一句,就不開口了。
到底是折返,還是繞路,都是亳州軍自己的選擇。
反正想要在滁州境內肆意放火燒山,那是想也別想。
亳州軍之前能有這個主意,也是臉大。
馬寨主倒是對陵水縣生出幾分念頭來。
看來只有將亳州軍徹底驅逐出滁州,他們再來滁州才會記得自己是客。
只是……看看徒三,馬寨主曉得,那個日子還遠……
柳彪與韓喜山兩人都望向徒三,是折返還是繞路,還需他拿主意。
徒三苦笑。
看似兩條路,實際上只有一條。
哪里能折返?
那樣動靜就大了,亳州軍也要顏面掃地。
再說柳元帥的后事也不宜耽擱。
“繞路吧!”
徒三道。
柳彪應了,心中松了一口氣。
韓喜山亦是如此。
此時打柳二算什么?
韓夫人就在隊伍之中,要是跑出來攔著,怎么辦?
她年歲輩分在那里,眾目睽睽之下,徒三還能違逆她?
就算要圍堵剿滅柳二等人,也要先將柳元帥下葬,避開韓夫人行事。
原本就是山路,繞路更加顛簸。
馬車里,柳二姐被顛的徹底清醒,撫著胸口抱怨道:“娘……太顛了,讓人慢些……”
韓夫人道:“再忍忍,就要到了!”
柳二姐干嘔著,眼淚都出來了:“都怪徒三,給爹選的什么地方啊!”
韓夫人摟著女兒,責怪道:“莫要沒大沒小的!”
柳二姐這才安靜,撅著嘴巴,還是一臉不痛快。
……
另一輛馬車里,小韓氏也顛的面色難看。
柳氏端著茶水過去,小韓氏連喝了兩口,才將胸口的憋悶壓下去。
柳氏蹙眉道:“好好的,怎么就山石攔路了……”
小韓氏卻是神色一怔,道:“是為了這個繞路?”
柳氏點頭道:“是,相公打發人來說的。”
小韓氏默然,挑開馬車簾,望向窗外。
馬車旁邊,護衛比先前加了一倍。
小韓氏心中有數,拉著女兒胳膊,輕聲道:“老爺這一去,最難受的就是夫人……她年歲在這里,這番奔波怕是受不住……”
柳氏聞言,不由心生擔憂。
她在嫡母跟前十來年,亦是感情深厚:“那可怎么辦?這兩月下來,母親瘦了一圈……這幾日也沒有歇好……”
小韓氏溫柔道:“咱們跟三爺說一聲,陪夫人在老爺墓前守幾日……也讓夫人緩緩……”
“嗯!”
柳氏連忙點頭:“兒一會兒就同三爺說這個……阿姨也陪爹幾日,兒曉得,阿姨也舍不得爹……”
“好,我也陪老爺!”
小韓氏拉著閨女的手,目光中帶了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