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才疏學淺,并不能當下就判斷出王妃中的是何種劇毒,所以,就趁人不備之時,用銀針刺了王妃的食指,再用帕子采回。到了太醫院之后,奴才把那沾有血液的帕子拿出,發現血液已經凝結成塊,并微微泛著藍色……”
“藍色?”四皇子驚訝的問道,“怎么會是藍色?”
陳光良回道:“回皇爺,此種情形,奴才確實也是第一次見到。但是,從前在南巫游學的時候,聽當地人說過,人在中蠱之后,就有可能會出現血液凝結呈現為藍色的情況。”
“你是說,她中蠱了?”
陳光良想了一下,點點頭說道:“奴才認為是這樣……”
“下蠱一說,我倒是當真聽過,可卻從未見過。據說蠱種萬千,又因下蠱之人手法不同,而演化為萬萬千。一旦中蠱之后,雖是同一蠱種,卻也只能由下蠱之人破解,否則,即便解藥是對的,可也會因為下蠱之人的方式不同,而導致中蠱的人死狀凄慘。”四皇子說。
陳光良點頭回道:“皇爺所言極是!民間有言:解鈴還須系鈴人,其實說的正是這個道理。”
“這么說,她豈不是必死無疑了?”
“那倒也一定,因為有些蠱是要命的,而有些蠱,則只會亂人心志,并不會要人命。”
“她中的是哪一種?你可判斷的出來?”
“奴才對蠱種的了解,充其量只能算作皮毛。若要判斷王妃中的是何種蠱,還得需要深研蠱毒之人才能解出。奴才倒是認得這樣一人,算是與他有幾分交情。他自幼生在南巫,且師從蠱王,是蠱王最得意的一個徒弟,此人名叫盛南倫。”
“盛南倫……”四皇子呢喃道,“那就傳本皇爺的意,即刻把他請過來。”
陳光良回道:“盛南倫一向不受約束,閑散游云慣了,奴才也是幾年前,碰巧在連海云樓遇見了他,當時他說自己住在青劍山附近,不知道現下還在不在,但是奴才可以去找。這盛南倫獨有一癖好,便是喜歡尋花問柳,常年混跡在各大青樓之中,相信,若真要找到他,也未必是件難事。”
四皇子起身從椅子上站起來,邁步走到陳光良的跟前,伸手把他扶了起來,又從袖兜中掏出一塊絹帕,擦了擦陳光亮額前的冷汗,心平氣和道:“現如今太子失事,所有皇子都在伺機而動,表面上一個個裝的人模狗樣的,可實際上,背地里都在干著卑鄙齷齪之事。我這個人,其實對那張椅子并不感興趣,可我也不愿意看到一個齷齪小人坐在上面,禍國殃民。”
“在眾多皇子之中,老六是鋒芒最盛的那個,所以,也就必定成了眾矢之的,我雖然往日與他并無太多往來,可對他剛正不阿的性情還是有幾分欣賞的,他倒是與那幾個只會耍心機的玩意兒不一樣。”
“此次,他府中出了這等事,怕就是有人故意而為之,既是這樣,那我便出手幫他這一回。也算是還了當年元衡(元澤的三哥)替我出征的情義。”
“這件事,你就全當不知道,若旁人問起,咬死了就說廣寧王妃是氣於所致,所下的方子也一律照著這個病情來配藥,切不可透露出丁點破綻,否則,我怕你性命堪憂……”
陳光良擦了把額角的冷汗,乖巧的回道,“皇爺思慮周全,奴才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