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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天過去了,在家中停靈了三天之后,由衛允在衛父靈前捧靈摔瓦,將衛父送出了門,與徐氏合葬在衛家的祖墳之中。
衛允也見到了那個記憶之中的大姐衛清舒,一副婦人打扮,比起衛允記憶之中的還要漂亮上幾分。
可惜的是,衛清舒如今是盛府的妾室,不能在外久留,衛父入土之后,便要回到盛府去了。
衛家,堂屋。
姐弟三人坐在屋中寒暄了許久,衛清舒和衛清璃兩姐妹眼里的淚水就沒有停過,待到太陽快要落山之際,衛清舒帶來的丫鬟小蝶躬身到衛清璃的耳旁低語了幾句。
衛清舒眉眼之間的愁緒越發濃郁,看了看外間的天色,又看了看衛清璃和衛允,唉聲嘆道:“時間不早了,我是時候該回去了,而且明蘭還小,放她一人在家我有點不放心。
二妹,允哥兒,日后家中要是有什么事情,就來盛府之中尋我!”
衛清舒入盛府不過三年,且容貌絕美,溫柔體貼,善解人意,頗受盛府大老爺盛宏的喜愛,一年前為盛宏生下一女,名曰明蘭。
衛清璃握著衛清舒的手,淚眼婆娑的道:“姐姐莫要擔心,家中尚有良田三十余畝,吃穿都不缺,你妹夫也是個手腳麻利的,如今父親去了,家中也少了一份開支,我打算等翻了年,就把允哥兒送去讀書,這也是父親生前最后的遺愿了!”
衛秀才的病,是這幾年衛家最大的一份開支,原本也算家底殷實的衛家,也因衛秀才的病,才家道中落,家中長女淪落到給人做妾的地步。
都說寧為農家妻,不做富家妾,說好聽點是妾,說難聽點就是地位高一些的下人罷了,生死都握在主家的手里,只能任人擺布。
看著瘦弱的衛允,衛清舒嘆了口氣,揉了揉衛允的腦袋,道:“允哥兒,自小父親便說你聰慧,日后你定要好生讀書,考取功名,振興我衛家,莫要辜負了父親對你的期望。”
衛允點頭道:“大姐姐放心,允兒定然不復父親和兩位姐姐的期望,用功讀書,光耀我衛家門楣!”
學著衛父所交的禮儀,衛允挺直了腰板,沖著衛清舒躬身拱手,做了個揖禮,稚嫩的小臉上寫滿了堅定。
清舒欣慰的點頭。
衛清璃又道:“姐姐,家中的事情你無須擔心,倒是你自己,孤身一人在那深宅大院里頭,也沒個依靠,可要當心些才是,莫要中了別人的暗算。”
衛清舒施然一笑:“二妹放心,姐姐省得的。”說起盛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衛清舒的眼中亮起了一點微光,臉上的悲傷也褪去了不少。
姐弟二人將衛清舒送至門外的馬車,看著馬車慢慢遠去,直至消失在視線之中,這才不舍的回到屋里。
如今的衛家再一次恢復到平靜之中,只剩下衛清璃夫婦和衛允三人,只是,悲傷的氛圍卻還沒有褪去。
這種傷痛,也只能讓時間來慢慢的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