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黑甲軍早已有了準備,山字營的盾甲兵們豎起了一塊塊一人高的矩形盾牌,宛若一道鋼鐵鑄成的城墻堡壘,攔在了火字營的前方。
西夏大軍和黑甲軍之間隔了一個十幾丈高,數十丈長的斜坡,西夏弓手們射出的羽箭最多只能順著斜坡往上,可撞上了盾甲兵們的大盾之后,卻也只能無疾而終,再也不得寸進。
偶爾也有零星的箭矢從那些十分刁鉆的位置越過盾甲兵們的防御,可對于擁有五萬之眾的火字營來說,根本就是滄海一粟,翻不起任何風浪。
“指使,那邊的就是兇名赫赫的西夏鐵鷂子嗎?”
梁昊指著西夏軍陣的最后方,那將近三千之眾的騎兵,從頭到腳,從人到馬都披著厚厚的鐵甲,只露出了馬眼和馬腿,騎兵和騎兵之間用鐵索勾連,已然開始饒向山谷北側,準備朝他們沖過來了。
山谷兩側雖然也是坡,可相較于谷中的陡坡而言,兩側的斜坡就平緩的不能再平緩了,鐵鷂子是重騎兵,縱使只是緩坡,可沖擊的速度也沒那么快,尤其是一開始起步的時候,對于負重那么多的馬兒來說,無疑要比在平地之上沖鋒要憑空多費將近一倍的氣力。
馬兒不是鐵打的,縱使是再強壯的馬也有自己的極限。
瞧著那數千武裝到牙齒的重騎兵,衛允點頭笑道:“不錯,那正是鐵鷂子!”
上一次的西北之戰中,黑甲軍便繳獲了數百具鐵鷂子尸體,正是眼前的制式。
“如此騎兵,若是放到平原戰場上,豈非就是無敵的存在!”
梁昊望著那在陽光下反射著光澤的森寒鐵甲,不由得發出感慨。
衛允卻不以為意的笑道:“縱橫無敵?我看不見得!”那么笑意怎么看怎么詭異!
梁昊心里一突,不由得脫口而出:“莫非指使想出了破鐵鷂子的辦法?”
衛允道:“重騎兵確實犀利,尤其是他們之間以鐵索勾連,只要給他們足夠的加速空間,只要展開沖鋒,甚至都不需要動用兵器,光是用撞得都能輕易的沖軍破陣!”
梁昊也不由得點了點頭,這就是重騎兵的優勢,就像是一動的鋼鐵堡壘,若是當真被撞上了,別說是人了,只怕是一尺多厚的土墻都能被撞蹋。
“可惜,犀利歸犀利,限制卻太多,而且成本太高,得不償失啊!”
若只是一小段坡的話,對于重騎兵自然沒有什么影響,可兩側坡度有數百丈,西夏的鐵鷂子想要把速度加快到像平原之上那般絕無可能。
往日鐵鷂子為何能夠在戰場之上無往而不利,正是因為每次鐵鷂子出擊的時候,都是選擇有利的地形。
可現在這三千鐵鷂子陷入了被動之中,要么選擇主動出擊,要么就是在后邊坐視黑甲軍屠殺谷中的西夏大軍。
他們別無選擇,只有進攻。
只見靠近谷口兩側的緩坡上半坡的位置又立起了兩堵黑色的城墻,一人高的盾牌豎在最前方。
可梁昊奇怪的是,南面那邊山字營盾甲兵后邊的那些重槍兵們卻紛紛將手中的長槍放到地上,反而是把背后的黑色布囊解了下來,取出一桿桿七尺多的短槍!
“這是?”
梁昊臉上滿是驚訝,衛允臉上也沒有了笑容,望著那些拿出短槍的重槍兵,還有他們前方正吵著他們沖鋒的西夏步騎,目光微閃。
梁昊出身將門世家,對于標槍這種武器自然不會陌生,只是驚訝于衛允竟然把這種大眾軍方甚少使用的武器在黑甲軍中普及。
沒有沒有回答,盡管已經測試過了無數次,可真正的用在戰場之上還是頭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