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槍射的不是馬上的騎士,而是騎士胯下的坐騎。
人可以閃避,可正在急速沖刺過程中的馬匹卻根本沒法閃躲,只能一個勁兒的往前!
只見原本信心滿滿,宛若猛虎出閘的鐵鷂子,頓時便人仰馬翻,弩車所發之弩槍,可破二尺厚的土墻,可洞穿海碗粗細的大樹,區區一層鐵甲又如何能擋。
就算是擋住了,弩槍所造成的那巨大的沖擊力,也是致命的。
只見鐵鷂子的隊伍之中,凡是弩槍所過之處,皆是人仰馬翻,真可謂是觸之即傷,中之必死!絕無幸免之可能!
山巔之上,衛允看著東面谷口出現的風字軍和吐蕃騎兵,臉上露出笑容。
“戰局已定!”
身后的梁昊表情有些愕然,遙遙望著那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黑色軍陣,那宛若黑色洪流一般的風字軍騎兵,下意識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隔著數里之地,望著軍陣之中那道根本看不清的身影,心情變得復雜起來。
原來你已經走到如今這個地步了嗎!
昔日在汴京之時,錦衣衛初立,梁昊被衛允從數百人中挑選而出,做了南鎮撫司的鎮撫使,那時的梁昊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那時的袁文紹卻只能在錦衣衛大營之中幫著衛允訓練人手,后來雖說又成立了北鎮撫司,袁文紹也被提拔做了鎮撫。
那時不過初立的北鎮撫司如何能夠和梁昊經營許久的南鎮撫司相比。
可后來隨著時間一年一年的過去,北鎮撫司越來越壯大,后面更是成立了黑甲軍,袁文紹則直接后來者居上,一路立功,一路升遷,青云直上直至如今的位置,指揮數十萬的大軍作戰,雖然在官銜上面或許還不如英國公這些老將,可在實權至上卻絲毫不遜!
可梁昊卻一直窩在汴京城,做一個小小的南鎮撫司鎮撫使,若是再沒有絲毫變動的話,只怕這一輩子梁昊都要老死在鎮撫使這個位置上了。
所以梁昊才會主動找到衛允,請求衛允把他調出汴京。
梁昊的心里對于袁文紹這個和他幾乎同一時間進入錦衣衛的同年人多少還是有些不服的,袁文紹的年齡比他小,雖同樣出身武勛世家,可袁文紹乃是嫡子,梁昊只是個庶子。
再加上其他一些事情的關系,梁昊對于袁文紹能夠有如今的成就多少有些羨慕和不服。
可現如今看到了袁文紹親自指揮了這么一場漂亮的伏擊戰之后,梁昊心中那絲不服也隨之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欽佩。
還有就是吾輩大丈夫當如是的向往。
“指使,此役之后,這二十萬西夏大軍還能剩下多少?”
衛允道:“那就得看他們識不識趣了!”
若是識趣些早點投降的話,應該能剩下不少。
可若是他們一意孤行頑抗到底的話,最后山谷里頭的死人堆里能夠爬出來多少人衛允也說不準。
反正現在西夏的這一路大軍已然成了甕中之鱉,砧板之上的魚肉,只能夠任由黑甲軍宰割了。
梁昊的心情有些復雜。
縱使是武勛世家出身,從小便向往著征戰沙場,可第一次見識到戰場的殘酷,看著這么多人死在自己面前,梁昊的心里卻并沒有如同他自己預期的那般充滿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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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西夏大軍已然成了甕中之鱉,可二十萬大軍畢竟是由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呢組成,而且這二十萬人馬都是西夏的精銳之士,意志頑強,戰力也不弱。
雖然處于下風,可仍舊沒有放棄抵抗,鐵鷂子雖說也損失慘重,可還是有不少沖入了周軍的軍陣整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