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元秋是被段云鶴咋咋呼呼的聲音吵醒的。
昨夜抄錄醫書,三更才睡。元秋起身,揉了揉額頭,想著前世大考前也不曾如此,到底是她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無依無靠,心中不安。
不管讀書練字學醫術,抑或是計劃學的武功,都是為了安身立命罷了。
段云鶴在外面拍門,“起床啦!”
元秋略做收拾,打開門,段云鶴毫不客氣地跨進來,“起這么晚?真夠懶的!”
“段公子有何貴干?”元秋打了個小呵欠。
“你夜里干什么了?還困?”段云鶴轉頭,拿起桌上的一沓紙,愣了一瞬,“你抄的?這么多?字好丑啊!”
元秋:……
半個月前才開始接觸毛筆字,也無人指點,元秋如今只能做到把字寫得端正不出錯。想要寫好,寫出個人風骨,不是能一蹴而就的。
“我那位仙女朋友,因為你來了,昨夜不辭而別!你打算如何補償我?”段云鶴扔下那沓紙,輕哼一聲。
元秋沒接茬,“找我什么事?”
“無趣!”段云鶴吐槽,“是我家老頭,讓我來請你今日到家里去!趕緊收拾,給你一刻鐘的時間!”
話落,段云鶴起身就走。
衣柜里滿滿當當都是段嶸昨日命人送來的新衣服,雖元秋對衣料品類并不懂,但質感一看就是極好的。
洗漱過后,元秋挑了一件紅白勁裝,想著外面積雪,其他裙子都太長不適合。
披上銀狐披風,開門出去,天氣依舊陰霾,但雪已停了。
屏風沒撤,元秋往右側看了一眼,不期然想起昨日一進院看到的那道白影。她懷疑是個小動物,讓她想起林安順說的救過她的小雪貂。
大抵沒這么巧的事吧,元秋想。
順著腳印,穿過梅林,段云鶴正蹲在地上堆雪人,聞聲回頭,卻怔住了。
昨日初見,他對元秋的印象就是一個字,丑。因為她眼角的胎記過于明顯,無法忽略。
但此刻,元秋臉上胎記仍在,且并未遮掩,款步從白雪紅梅相映的林子里走出來,第一眼,竟讓段云鶴驚艷不已。
無關容貌,無關衣服,是氣質。安靜溫潤,毫不張揚,就像是珍珠,透著柔柔的光。
“我臉上有臟東西?”元秋問。
段云鶴回神,下意識又懟回去,“你臉上有什么自己心里沒數嗎?”
元秋以為段云鶴又在說她的胎記,無所謂。
“哎你到底師從何人?跟我說說唄!”
“哎你給老樊媳婦兒接生的時候,真不害怕?若是出了事,老樊絕對剁了你!”
“你啞巴了?倒是說話啊!”
段云鶴小嘴叭叭不停,元秋等他停下才開口,“無可奉告。”
段云鶴惱了,“老實交代,不然我把你推到湖里去!就跟我家老頭說,你自己走了!”
“哦,請便。”元秋很淡定。
段云鶴:……
元秋有一瞬間想跟段云鶴打聽原本住在寒香島的仙女,但想來段云鶴不會好好跟她講,便不問了。
下船換馬車,到段家,元秋才意識到,她暫時的保鏢段老爺子真是個大富豪。
段云鶴得意地說,段家是東明國赫赫有名的第一皇商,生意涉及糧食、布匹、茶葉等,戰時還負責軍糧供應。
“我,就是江湖人稱段小爺的段家少家主!”段云鶴拍拍胸脯,一臉傲嬌。
“佩服。”元秋點頭。這小子只是性格活潑,略顯幼稚,也是對人。想必正事上并不含糊。不然段嶸也不會一走兩年,把這么大的家業交給段云鶴打理。
段家豪富自不必說,亭臺樓閣,大氣優雅,彰顯主人品位。
段云鶴雖時不時懟元秋幾句,但仍熱情地帶著她參觀了段家大宅,介紹起來頭頭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