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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薛衍與側妃娘娘和師傅的第一次見面。
他如今想來,只覺得好笑。
側妃娘娘就是故意要把師傅氣一頓才那樣說,其實他和師傅一點也不像,唯一可以放在一起說的,就是他們都比較沉默寡言,看上去冰冰冷冷。
李明韞聽了他的講述笑了笑。
“是這樣啊。”她恍然說道,“我是聽說我那姨母喜歡打抱不平,如今又從你的口中得知,我就更了解她了。”
薛衍頭微微一點。
“是的,小姐,若是沒有他們,就沒有屬下今日。”他說道,“他們……很好。”
“是啊。”李明韞一笑接過話,“從你這里聽說,從左嬤嬤處聽說,從我娘口中聽說……我姨母,確實很好,而薛一鑒,跟著我姨母一起的人,也不會不好……”
“他們,是挺好的……”
她一直說著話,重復著一個意思,卻不知自己究竟想說些什么。
春雨都顧不上為薛衍的遭遇難過,忙轉移了話題。
“那薛護衛,你名字是怎么來的啊?”她眨著淚汪汪的眼睛問道。
薛衍一瞬間福靈心至。
“是側妃娘娘取的。”他答道,看著她們,“我師傅不會取名字,他只會……”
還是沒把殺人二字說出來,怕嚇到她們。
但春雨被勾起了好奇偏偏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薛護衛,你師傅只會什么?”她問道,微微張唇。
一個師傅,用“只會”二字來說,好像不太妥當啊。
“我師傅……”
還沒等人說完,春雨急忙又問出了口,“只會教你武功嗎?他不會幫你取名字,只能教你習武是不是?”
薛衍一愣。
說教武功總比說殺人好些。
遂干干地應聲是。
“我師傅原先是不打算教我武功的。”他說道,“他嫌我資歷太差,說這樣做浪費時間。”
“你還資歷差啊?”春雨睜大了眼,“薛護衛,你師傅好嚴格呀。”
李明韞也感到詫異。
一個小孩子,本該是溜貓逗狗的胡鬧年紀,不會武功很正常的,這樣就被認為資歷差啊?
她不太懂習武的要求,也說不準自己的想法是對還是錯,所以沒問出口。
“相比師傅來說,我的確遠不如他。”
薛衍很維護自己的師傅,怕李明韞對他的印象不好,又為他講了好話。
“我師傅四歲開始習武,遇見我時武藝已經爐火純青,如今更是很少有人能與之匹敵。”他說道,“而且,那時他也是怕我吃不了苦,才那樣說的。”
又添了一句,“我師傅對我很好的。”
生怕別人不相信似的。
李明韞和春雨相視一笑。
“我們知道啊。”春雨索性笑出了聲,“你師傅對你很好,又教了你武功,又救了你性命。”
她拉長了調子,話里打趣。
李明韞笑了笑。
“那后來,你一直跟著他們嗎?待在賀州?”她問道,“和薛一鑒習武?”
又回到了凝重的話題。
春雨繼續屏息,豎起耳朵聽著。
薛衍搖頭。
“沒有。”他開口道,眼神逐漸哀傷,“后來他們把我送走了,說跟在他們身邊有危險。”
“師傅真正教我武功,是在十三年前側妃娘娘故去之后。”
他那時已經被人帶到了安全的益州。
有一日,師傅突然就出現在他身邊,看著他舞劍舞了半日,然后淡淡地告訴他學武功的技巧。
他在那時,才知道側妃娘娘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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