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之中,顏明玉已經成了蕭家上下的主心骨,不只蕭羅氏期盼她快些回來,蕭遠也一樣,他覺得自己應付不了。
沈清風臉黑得像炭一般,氣極反笑,指著小五冷笑道:“好你個小兒,我說一句你頂撞十句,你這樣的學生我教不了!”
蕭遠面色大變,正要賠禮,小五卻嚷道:“我和沈先生講道理,您無緣無故冤枉我大嫂就不對,先生就能隨便冤枉人了?”
“就是,讀了那么多圣賢書,還沒小孩子懂道理,我家明玉進城關你啥事,蕭大郎病得那么重,明玉不進城掙錢,一大家子喝西北風?也沒見你這當先生的出幾兩銀子接濟,哼,站著說話倒是不腰疼!”
顏多福陰陽怪氣地嘲諷,他和沈清風素來不對付,沈清風鄙視顏多福的粗鄙吝嗇,顏多福更瞧不上他的酸腐,再加上顏多福搶走了沈清風相中的得意女婿,這梁子更結大了。
“大伯,沈先生不是那個意思,他……”
顏明亮小聲提醒,他可還在沈清風的私塾上學呢。
顏多福眼一瞪,聲音更高了,“大人說話你小子插什么嘴,規矩懂不懂,花那么多銀子送你上學,就學了這個狗屁規矩回來?是你蠢還是先生不會教?”
這一通赤果果的指桑罵槐,傻子都聽出顏多福在罵誰,顏明亮不敢再說話了,閉緊嘴退到一旁,兩頭都不管了。
沈清風氣得胡須都在抖,手指更是像抽風一樣抖個不停,指著顏多福抖了半天,才憋出幾個字,“無知蠢人!”
“你不蠢怎么連秀才都考不上?念那么多書是從P眼念進去的?老子要是念那么多書,老早就是舉人老爺了!”
顏多福反唇相譏,論嘴皮子,十個沈清風都說不過他,哼,吹牛誰不會呢!
考不上秀才是沈清風一生最大的痛,表面上他雖云淡風輕,對功名視作浮云,可其實他最在乎的就是功名,教書是無奈之舉,封筆更是不得已而為之,再考下去只會貽笑大方,還不如趁早封筆,省得讓人笑話。
“你……你……你簡直不可理喻,難怪會教出顏明玉那樣狂妄無知的女兒,連民生大計都敢胡言亂語,子不教父之過,顏多福你的罪過最大!”
沈清風好想給顏多福一巴掌,但他得維持體面,他可是讀書人,是人人尊敬的先生,不能和顏多福這種粗鄙之人一樣。
“明玉說啥了?沈清風你別動不動給人扣帽子,沈家還輪不到你說話,沈五叔都沒開口,你像螞蚱一樣蹦那么歡干啥呢!”
顏多福鄙夷地白了眼,又把沈清風氣得夠嗆,扭過頭懶得看這粗人,他怕氣死自己。
一直沒開口的沈族長,這才說道:“顏明玉三日前,當著諸多村民的面撒下彌天大謊,說有神仙托夢,今日必會下雨,若是些許小事倒也罷了,只當是玩笑話,可雨水關系到全村一年的糧食,她也不是無知小兒了,豈能拿這種大事胡言亂語,顏族長怎么說?”
蕭遠心沉了沉,原來是為了下雨的事,他抬頭看天,太陽還高高掛著,確實不像要下雨的樣子,這可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