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彩花吞了吞口水,“不是姐,沒這么復雜的,我覺得你說的有點太嚇人了。”
安怡笑了笑:“社員的勞動報酬一般高于土地報酬。勞動報酬是什么知道不?就是根據按勞分配原則,采取勞動工分的形式。比如這個人活干的實在,一天沒有偷懶,就給他記十分,那個人不好好干活,偷摸溜走了,一個下午不見人影,就給他記三分,這就是記分制度。”
“當然,你們也別嚇的慌,因為社員除參加社內的勞動外,還可以耕種自留地和經營其他家庭副業,比如門前屋后的地,如果還有空余的小菜地,或者社員家里自己養的雞,這些都能算是副業,什么生產工具啊、零星樹木啊、家畜家禽吶,以及的生活資料呀,等等等等,都歸社員所有。”
“那到時候這些記分的,管理分配的人,讓誰管,不讓誰管?肯定得有個形式吧?”
安怡點點頭,“那肯定的,到時候會召開什么社員大會,誰管理誰監督,這都得咱們自己去選。這和互助組還不一樣,互助組只是互相幫助,產出還是將自己的,這里雖然一樣是一起干活,但實行的是統一經營,并且積累了公共財產,因此具有相當多的社會主義因素,具有了半社會主義性質。”
日后的高級合作社,就是從這里延伸演變到位的。
安怡也沒想到,分到手的地啊,就干了一年,種了一個季度,就歸集體了。
日后她干活也沒之前自己干的時候那么散漫了,幾點上工,幾點下工,今天干啥,都不是自己能做主的,都得聽上面的安排。
也罷,且看到時候村長怎么分吧!
不參加肯定不行,因為以后就是這趨勢,連公私合營的酒館、面館啥的都有了,土地算什么啊?
這一通聊之后,姐妹倆沒有當時表態,心事重重的回了家。
“秋霞姐,咱真的要停了豆腐坊的生意啊?”
李秋霞重重的嘆了口氣,“我瞧著安怡姐說的,和屯長所表達的那個意思,差不多,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咱院子里的磨盤,還真未必能保得住。還有安怡姐給咱的鋤頭,八成也保不住捐出去當集體的,到時候分配下來的,趁手不趁手另說,反正我聽著怎么那么憋屈呢,雖說下地干活就有糧食可以拿,可是彩花啊,咱才安生了幾個月,難道又要和那些人接觸上?”
劉彩花也好似欲哭無淚,回想當時安怡說這話時的態度,她又是一陣琢磨。
“秋霞姐,我怎么看怎么覺得安怡姐不簡單,她一點都不像農民,你看她家里拾掇的又干凈又有感覺,還特別的……順眼,她穿的雖然跟咱們一樣,但洗得是真干凈,啥時候見咱們都香噴噴的,同樣的菜為什么人家做出來的那么好吃?她還識字,一看就很有學問,你看咱只是隨口提了個合作社,她就能講這么多,厲害的,太讓我好奇,她的來歷了!”
“你難道就一點不好奇?”面對彩花的感慨,秋霞呵呵一笑:“好奇,怎么就不好奇了?我不但好奇,我還想問呢,不過就是不敢,難道真如她說的那樣,她是一路逃荒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