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并沒有覺得稀奇,說明他們知道是什么東西。
“怎會如此?”盧懷慎跟著同仇敵愾。
“竟是這般?”張說表示忿忿然。
“拿走,桌子上的正是那二踢腳,小心別炸了人。吃飯。”
姚崇把心中的郁悶說出來,感覺好多了,聞到了飯菜的香味。
“這酸菜好吃。”姚崇嘗一口酸菜炒粉條,覺得可口。
“泡過了,你在李易莊子沒吃過?”盧懷慎也愛吃酸菜,不是那么酸,太酸了牙不舒服。
他家中也學著李易莊子的簡單積酸菜的辦法用大缸做了不少。
等吃的時候,不好好泡一泡,炒出來的菜還有股子臭味。
“昨天和今天,莊子里的酸菜是和五花肉一起蒸,加了一點大料和姜片,那才好吃呢。”
姚崇表示莊子的飯菜你們跟著比什么?
“吃了飯,把二踢腳送過去,叫他們拆開了看,老夫就不信他李易能拿出來,別人學不會。”
姚崇說著夾起一條蒜泥黃瓜,扔嘴里咯吱咯吱使勁咬。
“哎呦!我這牙!疼,涼嗖嗖的,嘶溜嘶溜的。”姚崇沒嚼幾下,用左手捂著左邊的腮幫子喊疼。
“姚相,明天你還得去一次李易那里,先問問要不要拔,不然你直接找太醫署,我估計就要給你拔了。”
張說同情地說,意思是,讓李易先瞧一瞧,因為他自己也有過這種情況,然后牙被拔了。
后來到了李易莊子,看到莊戶同樣的情況,可以不拔,李易給處理了。
“我再挺挺,明天不成,至少后天,萬一宋王明天還在呢。”姚崇決定不叫宋王看到自己的情況。
翻譯過來通俗講,就是:不愿讓你看見我的傷處,是曾經無悔的風雨無阻。
***
“謝謝,這個肝縫合確實我沒操作好,活人現在就死了,我給你慢慢縫上,燒至少五斤用銅錢打過的燒紙,一張一張打,不敷衍。”
李易這邊剛剛做完一個大體老師的肝縫合手術,那肝支離破碎的。
因為缺血,跟正常的肝物理性質不一樣,李易操作的時候一不小心,碎了。
他汗都冒出來了,小心翼翼地給一針一針縫上。
這是規矩,不管操作的過程怎么粗糙,最后得給大體老師一個體面,所有的地方必須縫合好,哪怕轉頭就給燒了。
若是誰敢開膛破肚就送到火葬場給燒了,一旦被查出來,就是嚴重教學事故。
學生直接開除,指導教師最差一個處分,很可能吊銷教學資格,甚至是行醫資格。
當大體老師生前寫下捐獻遺屬時所寫的‘以我之軀,供爾所需。但盼醫者,行刀無虞。’時,就注定了學醫之人必須給予其足夠的尊重。
不可談論、不可拍照、不可褻瀆。
這些偷來的雖然沒寫,李易依舊照著規矩作,一切處理妥當,才給自己擦汗。
然后他突然反應過來,這肝有問題,太脆了,重金屬含量多?
轉身他又去拿檢測設備,想看看人是怎么死的,吃啥了?每天吃了一個水銀藥丸?
“不會是吃煉丹的丹藥吃多了吧?記得李隆基的兩個妹妹就喜歡吃,然后……”
李易嘟囔著進行檢測,然后發現,果然重金屬超標。
“不能再吃那些煉出來的丹藥了,跟中醫不一樣,跟大哥和三哥說說,問問他們誰還在吃,必須阻止。”
李易把尸體放好,到外面看天色,星星出來了,月亮升起,不夠圓,這是逐漸轉成下弦月。
等到了年三十的時候,就是看不到月亮了,再慢慢成為上弦月,直到正月十五的滿月。
李易洗澡換衣服去吃晚飯,看到了木老頭和木夫人。
“木員外你們……你們……”李易納悶,不走?
“想在你這住幾天,可是打擾了?有十頭牛……”
“木員外愿意住就住,牛不用了,正好我給木夫人針灸一下腿,主要是灸。”
李易不想再管人家要東西了,那個玉,宋德說至少值二百緡。
愿意住就住唄,當療養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