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販子不知從哪兒找來一根狼牙棒,粗實的木棍上整整齊齊的釘滿了尖銳的狼牙頭釘。他揮著這棒子筆直地沖過來,卻還未近這小丫頭的身,一個白影縱身躍出,他便被一擊踢飛了出去。
“該死!居然還是兩個人。”吐了口唾沫,人販子罵罵咧咧的,將懷中的銀兩掏了些出來扔在地上,“就當是生意送上門來了,你們兩個我一定會賣個好價錢!”
寧衡飛身而上,卻不料十六夜此時也撐地而起,抬腿朝那人用力踢了過去。一人一妖這便撞上了,反倒是那人販子見狀及時腳步一頓,躲過了一劫。寧衡著地翻滾了幾下,白凈的一身沾了土,頓時顯得有些狼狽了。小丫頭倒是穩穩地單膝著地,但心里也十分不爽,朝他大聲吼道,“你這時候突然出來干什么啊!”
寧衡剛想反駁斥責,抬頭卻見那人已經舉起狼牙棒朝小妖劈了過來,手中折扇迅速一開,扇片中藏暗的毒鏢立即飛出,穩穩扎中他的手。人販子大叫一聲,痛得偏了個身,十六夜就此機會趕緊一腳將他踢翻在地。
見狀,寧衡手腕一轉,扇葉相合,那扇柄便立刻化作一把短刀,鋒利無比。朝著地上那人的手腕便砍了過去,而逢時十六夜也正好伸手上前,從懷里拿出了麻繩想要將那人販子雙手綁住。這廂兩人又是差點碰撞在一起,寧衡趕緊收了扇子翻身而過,而十六夜則是一個側仰摔在了地上。
“礙事。”寧衡聲音冷淡,起身看著她時眼底透著森森寒氣,顯然怒火中燒。
而小妖此時也是十分生氣,“彼此彼此!”
兩人配合極不默契,寧衡第一次抓人抓得如此狼狽,三人又是一番打斗——準確來說應該是寧衡和十六夜二人時而分頭攻擊,時而撞在一起,總有一人翻一身的土,而另一人也是沒多光彩。那人販子早早便扔了狼牙棒,抱著自己成了個肉球,被打得滾來滾去,就算那二人失誤,他也會遭到點傷害。
“行行好吧兩位大爺,老子認輸了!”
起初的霸道蠻橫早就變成了滾地求饒,人販子心里苦,只求二人趕緊停手,他愿意伏法。
“沒頭腦,凈會添亂。”寧衡冷眼嫌棄這只會嘴皮子功夫的小妖怪。
而另一邊被莫名責怪的十六夜也是又氣又惱,她給已經乖乖就范的人販子套上繩子綁住,嘴上仍是不退縮,“說得好像你很有頭腦一樣。”
“還頂嘴,今天晚上不準吃飯。”
“不吃就不吃!爺不伺候了!”
小丫頭甩手將人販子扔到寧衡懷里,怒氣沖沖地轉身離去。寧衡接了繩頭,對她這突然的潑辣舉措更是氣得上頭,狠狠將人販子倒吊著身子甩上馬背,那人嚇得僵直著身體尖叫不停,寧衡卻像是沒聽到一樣,快馬疾馳。
十六夜駕著馬跟在后面,一路悶悶沉沉的不再多言,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雖說是二人斗氣,但這幾日卻只是單單苦了十六夜。
禁足在房中罰抄道德經一百遍,本月工錢折半,餐食方面則是到下個月初之前,天天白粥小咸菜。小丫頭被這安排氣得發狂,奈何想要反駁就被無雙告知,“郡王說,要是不愿意就滾出怡親王府或者跟他單挑,贏了就免去責罰。”
至于這些話為什么是無雙轉達呢?當然是因為那人也在氣頭上,沉著臉不愿意搭理她。
除了十六夜在那兒受苦,另一個比較慘的就是無雙了。自家主子本來就沉默寡言,天天面色冰冷,看不出情緒,現如今更是時不時散發出森森寒氣,讓他這侍奉多年的人都有些害怕。
手邊放著剛看完的文案,手里拿著的是這小丫頭的成果——花了兩日才抄完了的第一遍道德經。這若真是讓她抄完一百遍,就是要抄約莫兩個月的時日。
寧衡皺著眉翻看她這狗爬字拼湊出的文章,聲音冷冷道:“她沒說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