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種無緣無故的,對自己人身尊嚴的嘲諷,徐清一下子火氣就上來了:“你呵我干嘛?”
“男人都是一個樣!”梅婷婷起身,斜瞥了徐清一眼:“徐景揚是咎由自取,你別插手!”
“我插手干嘛?就是活著累些,又死不了!”徐清倒不是那種愛心泛濫的人,徐家雖是破產了,但是不過是生活艱難了些,又不是在生死邊緣,他有什么理由幫忙?他又不是徐家的老媽子。
見到徐清承諾安分守己,梅婷婷這才松了口,不再糾結徐家的事情。
“對了,過段時間清源商用飛機公司成立儀式記得過來露下臉。研究室燒錢太快了,光靠我們會影響集團資金鏈的,需要引進外部投資了。”梅婷婷說道。
徐清嘟囔:“這都多少年沒參加活動了,怎么就破例了?”
“那新機型還繼續研究不?”梅婷婷問道。
“研究啊!不研究,我右手的傷不是白受了?”徐清說道:“不過,你讓我給你拉錢,又不讓我進去研究室,幾個意思嘛?”
“你就不能把這件事當成一門單純的生意嗎?你瞎摻和什么?”梅婷婷抱怨道:“說好了啊!你就負責拉投資就行,別的就不要再討價還價了。”
說完,梅婷婷起身回去了剛才的位置。
“真就當個工具人啊!”徐清一頓長吁短嘆。看著不想再跟他說話的梅婷婷,知道自己的堅持怕是將其惹惱了,再說下去就是自討沒趣,索性還是讓梅婷婷自己先消消氣,等兩天再軟磨硬泡一下,興許還有些機會。
出了董事長辦公室,徐子衿就在外面等著。一見老爸出來,趕忙迎上去,興奮道:“爸,你說萬一真完成了新機型的研究,那咱們家是不是就發了?”
“發你個頭啊,現在錢不夠用?”徐清直接賞了兒子一個爆栗:“還有在你媽的地盤小心些,再毛毛躁躁的,小心夭折!我可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
“爸,夭折是指未成年,我成年了!”徐子衿糾正道。
徐清冷笑:“毛都沒長齊,還成年?”
“不過,要是新機型真研究出來了。這次,爸你還是在家待著吧!我也不想成單親家庭的孩子。”徐子衿頂嘴道。
“咒我?”徐清往徐子衿后腦勺輕輕拍了一下,便是喝住徐子衿,不許他跟過來,獨自離開了。
轉入電梯間后,從徐子衿視線中消失,徐清卻是沒有去按電梯,而是倚著玻璃幕墻,遠眺窗外。
他的記憶迅速回溯到某天雨夜......某個對新機型的夜間航行的驗證飛行......
一聲悶響之后,駕駛艙前面兩塊風擋盡是碎裂,密集的雨水倒灌進駕駛艙內!缺氧,寒冷,失血......就算是意志堅如鐵石的徐清在那一刻都幾乎放棄了希望!
就算憑借著難以想像的努力,徐清最后撿了一條命。但是,他右耳的聲音永遠留在了那一晚,右臂到現在都有些輕微的麻木感。
那晚之后,不再是徐清想不想放下飛行事業了,而是他的身體情況已經注定永遠脫下那套制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