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來,我必須藏起來,否則你在這個世界永遠都是域外來客的身份,你會很危險,但你一定要在一年內重鑄儒府,屆時,我會回來的。”
“我會的,我一定可以做到。”文東來在內心里吶喊發誓。
“天力護佑儒墓府,藏于九地之下…調令天地墓志邪…志氣一升…兩升…三升…四升…一斗…兩斗…一斛…兩斛…一石…兩石…再見,東來,哈哈,幽幽寰宇,唯儒長存…”
儒府天地里,那一灘滿地碎肉向地下塌陷,露出一口深幽的黑淵。
與此同時,一尊浩瀚龐大、巍峨高聳,直比仙宮卻又死氣盎然的墓府從黑淵中升起,每一座宮闕中都沉睡著一尊亡儒,閉目靜息,溝天通地。
細數下來,竟有三百六十五座朝天宮闕,形態不一,化為百象抵天。
君輕化為萬丈身軀,龍尾席卷整片儒府天地,將伺機作亂的‘怪、力、亂、神’四府按在地上使勁摩擦。
“咯咯…小小神秘,也敢作亂。”銀鈴一樣的嬌媚笑聲頭一次從她的丑角面具后傳了出來。
狂妄的言語似乎在宣誓自己才是這片儒府天地的正主。
文東來在瞠目結舌之余,輕輕呢喃:“…小文…”
“好了,文東來,我畢竟要為你鎮守儒府天地,鎮壓怪力亂神四府,所以在外人看來,現在的你已徹底成了無儒之徒,世俗的眼光和人生的苦難,就看你的心能否支撐下去了。”
文東來凝視那張丑角面具,他知道這句話中背后的重量。
“嗯…”他沉聲點頭,心中卻很慌,想起小文,縱然是個男人,他的淚水再也堵不住了。
“徐大夫,他身上的衣服真奇怪,我脫不下來,呀,徐大夫,他哭了,他在流眼淚。”
此時,苦竹的俏臉上少了羞怯的粉紅,卻多了急惱的暈紅,無論她的小手在文東來身上怎么解扣,她就是無法脫下文東來身上的衣服。
那身衣服就好像長在文東來的皮肉上一樣,也不知要為文東來遮蔽什么丑事兒。
而文東來眼角的淚水也像開了口的河堤一樣,怎么也止不住。
好好的一個少年,昏迷了,怎么會突然哭呢。
徐中安將這一切怪異現象看在眼中。
他心里閃過思量,想到了一種令人心悸的可能,眉頭一跳。
“不要脫了,閃開。”
徐中安從懷里取出一張卷起的白色布帛,翻開布帛現出兩掌攤開一般大小的紙張,兩手一甩,一縷電光從他的掌心吐出,被紙張吸收,綿軟的紙張立刻繃直,像一塊不透明的水晶一樣。
他手捧著它靠近文東來的額頭,紙張射出如光譜掃描一樣的光芒映照著文東來的臉。
紙張上立刻現出了白紙黑字。
苦竹識字,靈動的大眼睛盯著上面的字,悄聲讀了出來:“儒府崩塌,地陷墓府,回天乏力…”
那水晶一般的紙張竟然還能傳音,發出嗶嗶的警報聲,回天乏力四個字越變越大,最終印滿了整張紙。
徐中安的額頭現出細密的汗水,雙臂劇烈顫抖起來。
“徐大夫,怎么了,您的樣子好嚇人啊。”苦竹預感不妙,仍抱期望地看著徐中安。
徐中安輕輕甩手,那張紙又變成卷曲的布帛,他將其收入懷中,也不說話,只是一直長嘆著。
苦竹大驚失色,瞬間慌了神,一直追問著到底發生了什么,潔白的貝齒咬著下唇,就差給徐中安下跪哀求了。
徐中安回過神來,嘆息道:“沒救了,他的儒府已崩,不,應該是地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