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從桌案上,捧起一摞竹簡,直接扔在了治粟內史的面前,大聲喝道:“這就是你的賬本?”
“回陛下,正是。”
治粟內史看了看面前地上的賬本,用力點了點頭道。
“朕且問你,一萬人每日所需口糧幾何?”
嬴政雖然表面不動聲色,神色古井無波,但卻給人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直觀感受。
“回陛下,一百石糧足矣。”
治粟內史心中叫苦不已,到了此時,他已然明白,自己要完了。
“朕再問你,依大秦律工匠每日工錢幾何?”
嬴政板著面孔,繼續質問道。
“回陛下,不得超出十錢。”
治粟內史一張面孔上,再也無法保持鎮定,露出一絲慌亂之色。
“朕最后給你一次機會,國庫錢糧到哪去了?”
嬴政見差不多了,爆喝一聲道。
“陛下……老臣罪該萬死。”
治粟內史直接癱坐在地,滿臉頹廢之色道。
“爾等位極人臣,高官厚祿,朕自問待爾等不薄?”
嬴政目光掃視下方跪著的眾臣,字字珠璣,厲聲問道。
“陛下天恩浩蕩,臣等感激涕零。”
文武百官全都異口同聲道。
“你官拜九卿位,爵領關內侯,歲入二千石,一人之尊崇,滿族受益之。”
嬴政再次把目光投向治粟內史身上,一副心痛不已的樣子道。
“陛下,老臣知罪,知罪啊!”
治粟內史連滾帶爬,再次上前幾分,不斷磕頭求饒道。
“甲衛何在?”
嬴政大喝一聲。
當即殿外走進來幾名威風凜凜的甲士,對著嬴政拱手一拜道:“陛下。”
“治粟內史枉顧君恩,欺君罔上,貪贓枉法,罪不可赦。敕令剝去朝服,奪職削爵,抄家滅族,以正國法。”
嬴政揮了揮手,神色冷漠道。
“喏。”
四名甲士,當即上前,直接拔去治粟內史的官袍,然后駕著他便向殿外走去。
治粟內史一顆心徹底跌入谷底,拼命掙扎。
可他已是腐朽之身,哪里是幾名甲士的對手,根本動彈不得分毫。
事已至此,他哪里還能管那么多。
陛下斥責自己至今,也不見有人上前求情。
他的內心已經徹底絕望了,陛下就連審問自己的意思都沒有。
這根本不給自己半分機會啊!
“陛下……老臣舉證揭發……老臣要揭發……”
治粟內史慌亂無比,眼見就要被幾名甲士押大殿之外,連忙開口道。
嬴政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之色,對著幾名甲士道:“放開他,暫且退下。”
“喏。”
幾名甲士放開了手中的治栗內史,再次對著嬴政一拜,然后便退出了大殿之中。
“陛下……老臣舉證揭發,可否減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