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德曾對他詳細講解過計劃和失敗預案,卻不包括硬來這種。誰也想不到趙德柱會這般莽撞,便是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隨著時間推移,山坳營地中有帳篷被引燃,順風被吹到了樹林里,過不多時便燃起大火。整個山谷映著沖天的火光,越發混亂起來。
而此時,山腳下,隋軍大營。
“李元吉?某四弟?”
李世民目瞪口呆,只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極大的侮辱,頓時起身怒道:“把這信口開河的賊廝拖出去!”
“等等!為何呀!”
張文潛委屈的都快哭了,賭咒發誓道:“那位將軍確實言說他叫李元吉,下官沒有撒謊呀!”
“呵,好叫張主簿知曉,”
聞訊趕來一同接見張文潛的柳昂冷笑道:“自賊兵圍城,李家四郎便一直在郡城府邸未曾離開過。本官出城前,還曾到李府關照。卻不知張主簿見的這位李元吉,又是哪個?”
一旁的柳亨聳了聳肩膀,差點笑出來。心說這貨提誰不好,偏偏提了個大家都認識的。哪怕他說是王度派來的也不至于這么尷尬。
是挺尷尬的。
張文潛當場坐蠟,臉上的汗嘩嘩的流,心里早就罵翻了某人。名字是假的不特么早說,這廝也太會坑手下了吧!
“沒話說了?”李世民冷哼一聲,抬手便要招呼衛兵進來。
張文潛頓時一激靈,當場就跪下了,舉著手大呼道:“有話說,還有話說!在下有證據,有李將軍寫給在下的信箋為證!”
還有信?
李世民皺眉,揮手讓進帳的士兵先等等。便看著前者自懷中摸了半天,才找出一張皺巴巴的宣紙來,小心翼翼的遞過去。
“這是李將軍早前派人送給下官的,下官感念李將軍恩惠,便以為墨寶,收藏至今……”
老張說起慌來臉不紅氣不喘的,讓捏著那坨破爛宣紙的李世民嘴角微微抽搐。
頭一回看見有這么收藏墨寶的。
打開所謂的信箋只看了一眼,李世民便“哈”的一聲笑了出來。他已經知道那位“李元吉”是誰了,那字跡,那筆法,太特么熟悉了。
李大德那手字雖談不上好,但一般人還真就模仿不出來。尤其是這封信根本就是一封勒索清單,那隨意的口氣,很囂張,很李大德。
“張主簿快快請起,原來是場誤會!”
李世民換了笑臉,親自把張文潛給扶了起來,同時對門口的士兵揮手道:“吩咐去做些酒菜來!”
“???”
士兵帶著一臉問號出去了,一旁的柳昂和柳亨也茫然的看著他。
“賢弟,這是?”
柳亨忍不住開口,便在這時,李世民已經把那封“信”遞給了他,同時道:“這確是某家四弟所寫!”說著,還挑了挑眉。
前者不明所以的接過紙張,只一眼,便悄然的翻起了白眼。
他雖然對李大德的字跡不太熟悉,但對能寫出這種字的筆太熟悉了。他家里一大堆呢,全是那位被忽悠瘸了的制筆師傅回去做的。
“好了,既是自己人,便不用再藏著掖著了,說說三,咳,某四弟是怎么安排的?”李世民笑道。
“喏!”
終于找到組織的張文潛幾乎要喜極而泣,急忙道:“因為情況緊急,李將軍只能派人傳話,讓下官想辦法拖住這邊的戰事,避免賊軍狗急跳墻潰往芮城。李將軍心系芮城百姓,叫人敬佩!”
一邊說著,老張還抬手沖中條山的方向拱了拱手,隨后道:“不過下官自入賊軍營帳,卻發現他們惶惶不可終日,已有退意。下官大膽設想,何不趁次良機招降他們?”
“招降?不行!”
還不等李世民說話,一旁的柳昂便哼道:“賊軍犯下滔天血案!絳縣文氏、龍門王氏皆慘遭毒手!這等賊子斷不可輕饒!”
“不錯!”柳亨也點頭贊同道:“這等亂民賊寇,反復無常,不可輕信!”
張文潛一臉疑惑,不明所以。而李世民則是皺起眉頭來,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