鄠縣在大興西南六十里的首陽山下,如果李淳風所說之事成立,那陰世師要迂回一個上百里的大圈,才有可能在不驚動唐軍的前提下實行偷襲。
換言之,難度太高,且意義不大。
眼下大興守軍與攻城聯軍成對峙局面,真要這么做了,除了惹毛李秀寧和李世民外,根本就沒半點好處。
陰世師好歹也算當世名將,不大可能去干這種費力不討好還敗壞名聲的事。
但李淳風的話,聽在某杠精耳朵里那可是比度娘的可信度還高的。排除這位老陰同學的腦子突然壞掉的情況,便只有一個可能:
這事兒是別人干的,但老李把賬算到了他的頭上。
要么是京城留守的那位代王楊侑氣不過眼,想報復老李。要么是周邊小股隋軍自作主張,捅完了婁子之后兜不住,就說是陰世師指使的。
李大德嚴重懷疑,楊侑禪位給老李后沒過兩年就掛了,很可能就和這事兒有關。
但不管是誰,這一下卻真是打在要害上了。
他這邊出了輜重營,急吼吼的找段雄和秦瓊湊了一千騎兵,也顧不上和李世民打招呼,就帶著人馬沖出了南營。
趙德柱率特戰隊先行,臨出營時還撞翻了一輛馬車。
“誰啊這是!瞎啊!”
一個約莫十七八年紀的青年掛著兩條鼻血自翻倒的馬車下爬了出來,捂著鼻子罵街。還不等話音落下,后方馬蹄聲響,便又是一隊騎兵策馬奔過。
“站住,你們誰是主……哎呀!”
不等他攔下主事的告狀,身后倒下的馬車卻不知被誰又給撞了一下。青年一個趔趄,差點一頭扎進奔騰的隊伍中,頓時嚇出一身冷汗來。
“吁~特么的滾遠點,瞎啊你!”
身前奔過的一匹小白馬上,有一黑甲小將回頭罵了一句,隨即便打馬奔遠。
后方捂著心口后怕的青年愣了半天,眨了眨眼,待騎兵全數經過,才詫異道:“那小子……怎么有點像李家三郎?”
“公子?公子你沒事吧?”
過了好半天,被一起掀進溝里去的親隨才瘸著腿小心翼翼的湊過來,去扶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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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等你來問,某都被撞死了!”
青年沒好氣的揮了下袖子,隨即取了手帕擦干凈鼻血,徑直上前走到營門。
他已經想好了,不管剛才出營的是誰,就這德行絕逼是驕兵悍將。等見到李世民,非狠狠的告上一狀不可。
“煩請通報李二公子,故人長孫無忌特來投效!”
老李家的名聲可不同于一般的反賊,對世家來講,李淵造反,那就是“重新召開董事會,選新董事長”的信號。所以這段時間,似他這般自己跑來軍營投奔的青年俊杰不要太多,守營的士兵都習以為常了。
投軍自有投軍的流程,兩人被帶到一處空營里候著,自然有人會根據他們的家世背景和特長給安排工作。
不過長孫無忌除了家世和才華,還比別人多了一樣:他是李世民的四舅子。
沒過多久,又擦了三回鼻血的長孫無忌就看到李世民自營外小跑著奔來。
“哈哈哈!輔機,真是你!咱們可是許久不見了啊!”
“世民!”
長孫無忌也是一臉欣喜,忙不迭的起身。一激動,直接一股鼻血噴了出去。
“……”
李世民懵了一下,隨即快步過來扶住他的胳膊,驚訝道:“你受傷了?怎么回事,誰干的?”
“嗨,別提了!”
長孫無忌拍了拍他的手臂,隨即就開始大倒苦水。
“某在洛南得了你起兵的消息,便想著要來投效。這一路倒也順利,并無阻礙。可誰知都到這軍營門口了,卻被自家人撞翻了馬車,差點去見了閻王!二郎,不是做哥哥的教訓你,如此驕兵,須要申飭,方使軍紀嚴明啊!”
“有這等事?”
李世民自從軍以來,接觸的不是右驍衛這等精銳禁軍,便是李大德手下那些撓癢癢都喊報告的勁旅。哪怕是后來司馬長安那批降兵,都被訓練的服服帖忒。似長孫無忌說的這般情況,他還是頭一次聽到。
不過一想到李秀寧此番聚攏整個關中義軍,良莠不齊那是肯定的。這種事可大可小,早發現,總比犯下更過分的事再處置要好。
“輔機你說,是何人這般大膽,某這便處置!定將這苗頭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