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陣!沖散他們!”
對面毫無防備的北地騎兵頓時亂了起來,匆忙掉轉馬頭,迎向來敵。有士兵彎弓搭箭,剛一舉弓,就被山前閃過的太陽直照入眼,晃得一臉懵逼。
許多人這一瞬,眼前到處都是紅黑亂閃的光斑,連取鞍上的兵器都要摸半天。
便在這時,迎面而來的唐軍騎兵一分為三,沖向兩翼的原邊軍騎兵同時舉弩,無數羽箭便在刺眼的陽光中攢射而下。
自西而來的大片騎兵本就被刺眼的陽光晃得睜不開眼,又因戰馬向前,幾乎是迎著弩箭撞上去的。只一個照面,兵線上便接連爆出血霧,無數身影嚎叫著栽倒,又被后方而來的戰馬踩踏。
“哇哈哈!叔寶,看那邊!那敵將是某的了!”
被李世民安排在右翼,倒提鐵槍的羅士信一瞧前方有帶字號的將旗閃動,頓時興奮起來,大叫著打馬上前。
自去歲齊河兵敗,這一路輾轉,似這種親率騎兵斬將奪旗的場面,可是許久都沒體驗過了。
“士信自去,某掩護你!”
秦瓊大抵能體會他的心情,便大笑著應和。
一輪弩箭射過,眨眼間兩軍相交。邊沿無數騎士、戰馬怒吼嘶鳴著翻倒。
三道錐形兵鋒猶如三柄利劍,直刺進這股北地騎兵的戰陣間。尤其是中路,半點阻滯都沒有,血花連閃下,眨眼就鑿穿進去。
尉遲恭始終沖在最前,但凡是欲沖向李世民的騎兵,都會被他搶先刺落馬下。
這貨嘴笨,又兼脾氣耿直,平時看著好似難以相處的模樣,但實際憨得很。只因月初剛來時,某人在他疲累昏睡時蓋了個披風,就叫這老黑覺得要士為知己者死了。
不過他這般好意,卻叫李世民郁悶的緊。
特娘的,這黑大個怎么老搶人頭呢?
你搶我的,那我就搶……
李世民挑眉掃視,一眼就瞥見右翼河岸上,某個怪笑著向前突進的銀甲身影,以及他對面迎風飄動的將旗。
距離有點遠啊……
此時的羅士信,半邊身子都濺滿了鮮血,如瘋魔一般揮舞鐵槍,直取此番領兵而來的敵將渾干。
在他左側,秦瓊引兵馬替他擋住了南面的騎兵,給他創造交戰的空間。
可就在他這邊連劈帶刺,火車頭一般生生撞到渾干身前,一槍抽飛了后者的兵器,正要刺落馬下時,卻聽破空聲襲來,自左側頭頂斜落下一支羽箭,“噗”的一聲,正插進后者衣領間的脖頸。
正欲掉轉馬頭跑路的渾干哼都沒哼,就翻身跌落在了涇水淺灘之上。
“恁娘!”
羅士信目瞪口呆,當場爆粗。待扭頭時,就隱見南面某個身披龍紋披風的家伙正收回那把造型夸張的長弓,坐回到馬鞍上。
怎么還搶人頭呢!
前者一臉委屈的嘟囔,而李世民卻是滿意的點著頭。
果然是站得高,射的遠,三弟誠不我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