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會兒還不知道自己盤子里的鴨子已經飛了,之所以又牽扯到這杠精,卻是由于骨咄祿特勒在太極殿表現出來的詭異姿態。
早朝一開始,李淵便命兵部尚書任瑰當庭宣告了梁師都入寇蒲州,被孫華所敗之事。當然起因若何后者并未解釋,只是告訴朝臣梁師都背信棄義,不顧突厥老大哥的調停擅啟邊釁。現在咱們被欺負了,得找老大哥出來主持公道。
什么叫得了便宜還賣乖?
這就是了。
君臣之間揣著明白裝糊涂,在統一了口徑之后,便宣“老大哥”的代表骨咄祿特勒進殿。然而后者一露面,不等朝臣們的紅臉和黑臉唱起來,自己就先跪了。
“皇帝陛下,你可要為外臣做主呀!”
彼時的某突厥上使眼淚汪汪,那姿態竟比老李還冤,愣是叫后者忘了自己的臺詞。
李淵預計了他可能出現的所有姿態,比如咄咄逼人的命他交出俘虜,再比如假裝啥也不知道,推脫責任。又或者干脆出言威脅,點破是孫華埋伏在先的事實。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這貨會哭。
當然了,后者也是被逼無奈。
本來他為了拍始畢可汗的馬屁,又或者單純為了顯威風,自作主張去找李大德索要出云公主,在被揍了之后還出曾出言威脅,大意便是你不給我就派兵來搶之類。
以突厥人一貫的囂張風格,這種做法并不稀奇。但他哪里能想到,這話才撂下不到兩天,梁師都就被揍了呢。
要是打贏了還好,他還有機會繼續在這里耍威風,沒準還會去奚落李大德,繼續威脅。但問題是,打輸了……
不但梁師都的弟弟被抓了,還稍待損失了好些突厥小部落的族人。
現下李淵或許覺得蒲州一戰是姓梁的想找事,被李大德看出了端倪才提前派人伏擊。而梁師都那邊,又可能覺得這是李唐設下的圈套,就為了勾引他過去打個埋伏。畢竟傳信使者所透露的事,蕭皇后如今已經不承認了。
可結果事情發展到現在,在某個漢人謀士的提示下,某突厥上使愕然發現,這件事的真正內情,竟好似變成了他自作主張,替他家可汗索要女人不成后惱羞成怒,假借蕭后的名義設計報復一般。甚至于就連蕭后拒絕北上一事,也突然變了味道。
這特么的,找誰說理去?
“好叫皇帝知曉,外臣日前攜副使拜見貴國趙王,本是為了增進友誼。然趙王咄咄逼人,屢次出言辱我大汗。俺那副使好心勸慰,竟被他當場扔出殿外,摔成重傷。外臣伸冤無門,求皇帝陛下做主……”
現在始畢可汗那邊是什么態度還未可知,但骨咄祿特勒自問自己的小身板太單薄,背不起這么重的黑鍋,便只好惡人先告狀,拼下臉來不要,也得把這鍋先扣到那小子身上。
畢竟突厥副使被李大德揍了的事可謂是眾目睽睽,而在他看來,似趙王這等皇室貴胄,定是恥于說出自己女人被索要之事,只要老李這邊不懷疑,這事兒就成了。
說不得到時候為了平息始畢可汗的怒火,老李還要求他。
可惜,他低估了李大德的臉皮,更忽略了老李家護犢子的性格。從他攀咬后者,試圖甩鍋潑臟水開始,在老李眼里他就已然是個將死之人了。
當然,該生的氣還是要生的。
都不待下朝,匆匆打發了突厥使團的皇帝陛下便拎著小皮鞭命禁衛開道,氣咻咻的殺奔東宮,尋某杠精的晦氣去了。
此時的李大德,尚不知太極殿內發生的事,才剛從睡夢中醒來。
宿醉上頭,晚上又沒休息好,以至于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嗓子和四肢傳來的酸痛便讓他呻吟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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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么的,這是在哪……”
頭頂是一片有些陌生的帷帳,粉紅的顏色透著惡意。
后者翻了翻有些發澀的眼皮,隨即就覺得好像哪里不對。
“這手感……”
扭頭看向手邊,不待反應,隨著一聲嬌憨的呢喃,便與一雙困意朦朧的大眼睛來了個深情對視。
“次奧……”
某人驚叫出聲,正要起身時,卻聽“啪”的一聲脆響,自他身后突然甩過一個細嫩的小胳膊來拍在了他的胸前,小手還順勢捏了捏。
床上還有一人。
承恩殿西,李淵與一眾禁衛才剛轉過廊角,不等走近殿門就被突如其來的尖叫聲驚了一哆嗦。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