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宇知道他這么做的用意。
長時間處于高壓環境下,人是撐不住的,有些人懂得自我調節,但大多數人只能通過本能宣泄,其中不乏暴力,怒罵,甚至自殘。
瓦羅作為船長,必須要關注他們的心里健康,盡可能避免自殘,暴力這種破壞性的宣泄方式出現。
瓦羅將紙條塞給他,低聲說道:“再過半小時,就進入拜爾曼海域內了,在艦船入港時,你們可以悄悄離開,如果你們遇到困難,可以去這個地址。”
“希望不會用到。”閆宇打趣兒道。
“希望。”
瓦羅苦笑著舉杯,與他重重碰了一下。
盡管相處的時間很短,但瓦羅還是把閆宇當成了朋友,似乎是臭味相投?他總覺得倆人很談得來。
雖然不清楚閆宇要執行什么秘密任務。
瓦羅還是希望他能活著回來。
“咕嚕~”
閆宇一飲而盡,放下酒杯:“我們先去準備,你們繼續。”
“上帝保佑。”
“如果真有上帝的話。”
說完,便拉著曼莉離開了這里。
“喂,干什么?我還沒……”
滿身酒氣的曼莉,用力掙扎著被束縛的手腕,賭氣般的蹲了下來,被閆宇硬生生扯了出來。
轟隆隆~
暴雨持續。
二人短不過數秒,渾身便被淋透。
閆宇吐掉被澆滅的煙蒂,淡淡的道:“咱們該走了。”
雖然有暴雨的刺激,但曼莉明顯喝的更多,神智依舊有些不清晰,傻笑著揚起臉:“走?去哪?去臥室嗎?”
“啪!”
閆宇皺了皺眉,甩手一巴掌把她抽倒,臉頰與冰冷的甲板來了親密接觸。
“清醒點。”
閆宇捋了下頭發,順便抹掉臉上的雨水:“我知道你心理壓力很大,尤其是被第八局抓捕的遭遇,你這幾天一直借酒精來發泄。”
他的手指就像鐵棍,捏著曼莉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但我不是你保姆,也不是你丈夫,更不是上帝……帶你是因為你有價值,懂嗎?”
“價值?呵呵……哈哈……”
曼莉傻笑著,表情陡然變得憤怒,胡亂蹬著往后退,美眸死死的盯著他:“價值?所有人在你眼里都是NPC嗎?啊?你這個冷血的魔鬼。”
“不。”
她從地上爬了起來,冷厲的望著他:“你不是魔鬼,你是個懦夫,一個連現實都不敢面對的,只敢沉浸在自己幻想中,不斷自我催眠的……軟蛋。”
她就像瘋了一樣胡言亂語,又或者故意借醉酒發泄。
如竹筒倒豆子般,她將心里對閆宇積蓄的怨氣,憤怒,厭惡徹底發泄了出來。
“軟蛋,你就是個軟蛋。”
曼莉站在雨幕中,歇斯底里的咆哮:“我終于知道,為什么不能催眠你了,哪怕下了無數心理暗示都沒有作用。
哈~,當然沒有作用,你一直就被催眠,從你的父母死后,你就陷入了自我催眠,不敢面對殘酷的現實,你告訴自己,一切都是假的……哈哈。”
“或許。”
閆宇就像一臺冰冷的機器,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撒酒瘋,沒有反駁,沒有呵斥,更沒有勸阻。
某種意義上,曼莉說的不算錯。
畢竟他表現出的所作所為,跟正常人完全不搭邊,更像是個瀕臨崩潰,即將精神分裂的瘋子,在極端的道路上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