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上朝?”杜荷望著老神在在的大太監鴻禎,驚的下巴差點沒掉下來:“不是我說,我上朝有什么用啊,說了不算算了不說,就是一炮灰的命。”
“某家不知,陛下讓某前來告知你一聲,望你提前做好準備。”鴻禎笑的像是一只狐貍,似乎很喜歡看到杜荷吃癟的表情。
這老家伙不是什么好東西,杜荷氣的翻了個白眼,似乎想到了想什么,圍著鴻禎轉了兩圈:“哎我說公公,你在宮里這么多年,收到的孝敬應該不少吧,置辦了多少田產?若是攤丁入畝真的推廣開,怕是損失不小吧?”
杜荷本以為鴻禎會惱羞成怒,矢口否認,然后自己就可以盡情的羞辱這老家伙一番。
結果沒想到,鴻禎絲毫不為所動,沒事兒人一樣微微搖頭:“杜荷,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某家雖然在陛下身邊多年,可你什么時候見某貪瀆過?”
“真的沒有?”杜荷有些驚訝,認真想想好像還真是這樣,以前自己給鴻禎錢的時候,十兩八兩銀子這老家伙倒是不客氣,順手就收了,但房契地契之類的東西,好像他還真沒收過。
“沒有。所以你就不要為某家操心了,就算你的攤丁入畝之法真的能過施行,與某也沒有半點干系。”
好吧,既然你這樣說,那我就只能相信了。
杜荷聳聳肩膀,趁著天色尚早,又拉著鴻禎聊了一會兒,打聽了一下宮里的情況,天黑之前與他一起離開了杜家老宅,進了長安城。
沒辦法,明天還要上朝,不想半夜爬起來,就只能去城里住。
……
一夜過去,太陽自東方冉冉升起,長安城中炊煙裊裊。
杜荷難得這么早起來,眼睛都沒睜開就迷迷瞪瞪的走出家門,打著哈欠,在滿大街刺鼻的一氧化碳味道中,向皇宮走去。
話說,自從煤爐子流傳開以后,長安就成了煤炭的消耗大戶,每天幾十萬斤煤送進來,被燒成煤渣后再運出去,周而復始。
而用煤取暖的代價就是,整個長安城整日被煙霧籠罩,也不知道百十年后的后世子孫會不會罵老祖宗們不保護環境。
許久沒有上朝,朝班中多出許多新面孔,同時也有許多老面孔消失。
杜荷一個小年輕,站在一群中年大叔中間顯得有些鶴立雞群,少不得被人指點一番,好不容易熬到早朝開始,進了太極宮才算是好了許多。
畢竟李世民才是這里的主角,沒人會傻到放著主角不看,把注意力一直放在配角身上。
“咳,諸臣工,昨日朕收到一份奏疏,看過之后朕心甚慰,諸位可知里面寫的什么?”
“臣等不知,請陛下示下。”長孫無忌肚里明鏡似的,卻不得不裝成一個傻子,把表現的機會讓給李世民。
“嗯!”李世民頓了頓,突然話鋒一轉:“諸位容朕先賣個關子,暫時把這份奏疏放在一邊,誰能告訴朕,自武德初年大唐立國到現今,十余年時間,土地兼并者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