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的沉默。
土地兼并已經可以算得上舊事重新,上次聊起這事兒的時候提到了改土歸流,這次不知又要鬧什么幺蛾子。
“回陛下,十余年間,土地兼并者,十之二三矣。”最終,魏征站了出來,抱著勿班語氣沉重:“若再有二十年,怕是天下土地盡入富戶手中矣。”
所謂富戶只是一個代指,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明白,自己便是‘富戶’中的一員。
有人為了不讓事情繼續惡化下去,不得不站出來:“魏相之言怕是有些危言聳聽了吧,天下土地盡處富戶之手,這怎么可能。”
“為何不可能?”魏征看了一眼那人,語帶鏗鏘道:“在質疑老夫之前,你可曾去城外調查過土地使用情況?看看老夫是否有半句虛言。”
“長安一地并不能代表整個大唐,其它地方……”
“好了,不必爭了,此事朕相信魏征。”李世民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打斷那人直接說道:“想不到啊,這才區區十幾年的工夫,土地兼并便如此嚴重,諸位可曾想過,若是再過幾十年,再無土地可以兼并的時候,大唐會面臨何等境況?
都說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朕以為此言甚是有理,沒了土地,百姓靠什么生活?沒了土地,百姓如何繳稅?
土地是百姓的命,百姓是大唐的根,若是連根都保不住,大唐如何屹立萬年而不倒?!”
“臣等有罪,請陛下責罰。”見李世民怒了,殿上眾臣立刻集體認罪,至于心里到底想著什么,又是另一回事了。
李世民冷眼掃過眾臣,倒是沒再說什么,待看到一臉無辜的杜荷:“杜卿,你來說說吧,如何保證我大唐百姓的利益不被侵害,如何徹底讓那些不顧我大唐百姓死活,一心為自己某私利的囊蟲。”
又是我!
杜荷心中苦笑,臉上卻不敢露出來,板著臉一本正經的起身:“回答下,臣還是那句話,我大唐的稅法已經與時代脫節,想要從根本解決土地兼并問題,必須從稅法入手。”
“哦?這倒是新鮮,你且來說說,這稅法要如何改才行。”
假,太假了。
能在朝堂上混的就沒有傻子,就算之前不明白發生了什么,如今看李二的表現也知道,這位是給杜荷撐腰來了。
上一次,因為改土歸流的事情,杜荷被眾臣排擠,不得不躲起來‘修身養性’一個多月,如果風頭過了,估計皇帝要找后帳了吧。
“陛下,諸位,杜荷年輕,讀的書少,若是有什么言語不當的地方,還望多多見諒。”先抑后揚,杜荷先是給自己后面的話做了一下鋪墊,頓了頓才繼續說道:“其實在我看來,按人頭收農稅的做法其實是錯誤的,畢竟每個人的能力不一樣,怎么能搞平均呢?
就好像有人力氣大,每天可以耕五百畝地,而有人力氣小,每天只耕更五畝,這一年下來,雙方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若統一按人頭收稅,豈不是耕五畝的人吃了大虧。”
“放屁,簡直是胡言亂語,怎么可能有人可以一天耕五百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