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安感覺到瑩秀投遞過來的眼神,卻沒有看瑩秀,以免讓身后的幾個人發現她的警惕心太強。
待賞完所有的奇珍異花,顧長安也沒有發現其中有任何異樣。
就在顧長安快要離開賞花園時,余氏突然冒了出來,打了照面。
余氏規規矩矩向顧長安行禮:“民婦恭請太妃娘娘金安!”
“你陪哀家走走吧。”顧長安淡聲下令。
“是,太妃娘娘。”余氏不卑不亢地應道。
她還在守喪期,穿著十分仆素,臉上也未施脂粉,但因為保養得體,皮膚很有光澤,臉上看不到一點皺紋,顯得很年輕。
“顧太師死后,你可還習慣?”顧長安打開話匣子。
“回娘娘的話,民婦一切都好。”余氏低聲應答。
顧長安掃她一眼:“顧太師死了,你這個一品誥命夫人便沒了倚靠,日子不是應該很難熬才對嗎?”
她娘若還活著,一定比余氏更美、更貴氣才是。
都是顧太師一家子,個個都不是好人,她不把這一家子毀了,怎么對得起死去的爹娘、弟弟以及霜雨?
“話雖這么說,但民婦也只能忍著悲痛繼續生活,勞太妃娘娘記掛。”余氏不卑不亢地應道,看向顧長安。
余氏這一眼,顧長安看得真切,這分明是挑釁的眼神。
就在這時,余氏突然靠近她,低聲耳語:“太妃娘娘,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人應該往前看,而不該揪著那些陳年舊事不放,這于太妃娘娘不好。太妃娘娘若能放下偏見,民婦會感激太妃娘娘。”
“偏見?!”顧長安冷笑:“你說這只是偏見?”
霜雨就是被余氏和顧云昭下令活生生打死,她的雙親和弟弟也被顧太師害死,雙親死后她在顧府過得寄人籬下的日子,甚至最后被迫進宮給一個年過半百,一只腳踏進棺材的糟老頭子沖喜。
這一切的一切,余氏竟然用“偏見”二字就概括了嗎?
“不然呢?太妃娘娘擁有的夠多了,如果太貪心,當心一無所有!”余氏唇畔嗌出一抹冷笑,低聲應答:“以太妃娘娘的本事,也沒辦法阻擋民婦的女兒向中宮之位靠攏。”
“你若指望顧云昭或是顧云霏能成為皇后,這輩子只怕是不能了,有哀家在的一天,她們絕無機會染指后位……”
顧長安情緒有點激動,音量也在不斷拔高。
恰在這時,余氏突然跪倒在地:“民婦惶恐。民婦若有什么得罪太妃娘娘的地方,還請太妃娘娘海涵,民婦不是故意的。”
顧長安看到余氏倒打一靶,怒上心頭,卻也在這時,她的腹部突然感到不適。
瑩秀一直在留意顧長安這邊的動靜,見狀小聲提醒:“太妃娘娘,身子要緊,沒必要跟這樣的人動真氣。”
顧長安這才醒悟過來,厲眼看向跪在地上的余氏。
是了,她在顧府住了這么些年,余氏最是了解她的性子,也知道她的軟肋,知道她在乎什么。
所以余氏的一席話,輕易就勾起了她的怒火。
余氏挑在這個最恰當的時機出現,還用她最在意的人來說事,分明就是有計劃地想刺激她。
就不知道是顧云昭的意思,還是顧云霏的意思,又或者是這兩姐妹暗中聯手了,讓余氏充當這個最關鍵的人。
思及此,顧長安的身子晃了晃,惜花嚇得臉色發白,忙道:“娘娘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