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小澤邁步就離開了胡同,而關磊卻看著他的背影,心里依舊有些忐忑。因為對方明顯是在極力隱藏自己的情緒,所以他現在已經摸不懂,沈天澤是否已經對“成功抓捕九哥”的立場發生了潛意識的變化,畢竟他跟九哥接觸的時間,遠比自己要長……
……
十幾分鐘后,九哥家的書房內。
“你去哪兒了?”九哥抬頭沖著小澤問了一句。
“家里臨時遇到點急事兒,我在樓下打了個電話!”小澤言語隨意的回了一句。
九哥聞聲一愣后,幾乎是出于本能的關心問道:“自己能解決嗎?”
“沒事兒!”小澤同樣一愣后擺手。
“好,那繼續剛才的話說!”九哥伸手將放在自己面前的熱水推給小澤,隨即沖著屋內的眾人招呼了一句。
“我覺得這事兒現在已經很明朗了!”段子宣坐在椅子上分析道:“陸相赫百分百是跟老涂暗中有了聯系,所以老賈和媳婦在家里才會出事兒。估計涂嘯紳抓他,也是因為現在陸相赫臨時變卦,所以他怕咱這邊有防備,才破罐破摔的控制住老賈,拿到咱公司賬目!”
九哥瞇著眼睛,思考好久后,才皺眉回應道:“我總感覺事情沒那么簡單,因為有兩點我想不通!第一,陸相赫是一個有家有業的人,所以他即使跟老涂有了聯系,而且還臨時想拿著手里的東西漲價,那么他應該提前給自己安排好后路啊!怎么會一點防備都沒有的就讓老涂找到了他們家呢?第二,按照老賈媳婦說的,老涂的人是先去她家里抓走了老賈,然后你帶人過去的時候,又發現老賈的媳婦也聯系不上了。那么如果老賈的媳婦也是被老涂的人抓了,那他們之前來那次想啥呢,為啥不把倆人一塊帶走呢?”
話音落,屋內眾人都順著九哥的思路陷入了沉思。
……
與此同時。
一天之內媳婦死了,又被黑白兩道,數伙人馬全力尋找的陸相赫,此刻已經徹底無家可歸了。
他晚上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身上的錢又都賠償給了杜陽,所以此刻他在街上走了數個小時后,只能身心疲憊的就來到了一處橋洞子下坐下。
“……!”橋墩子下面,一個臟兮兮的流浪老頭,啃著梆硬的面包喝著原漿白酒,閑著沒事兒沖陸相赫問了一句:“看你這樣,穿的干凈利索,斯斯文文的還帶個眼睛,怎么也跑到橋洞子下面來住了?”
陸相赫目光呆滯的看了對方一眼,沒有回話。
“咋了?跟媳婦吵架了,讓人家攆出來了?”老頭又問了一句。
“……!”陸相赫閉上眼睛,將頭靠在水泥墻上,聲音沙啞無比的回了一句:“媳婦死了,家沒了!”
沉默,橋洞子下陷入寂靜。
“你呢,為啥在這兒住啊?”陸相赫閉著眼睛,主動問了一句。
“讓兒子攆出來了,也沒家了!”老頭吧唧著嘴,順手就把酒壺擰上,扔在了陸相赫腳邊:“悶半瓶,能睡著!”
陸相赫聞聲睜眼,伸手拿起臟兮兮的酒壺,二話沒說,仰頭就往嘴里灌了起來。
雙眼木然流著淚水,辛辣的白酒順著喉嚨進入體內,他坐在橋洞子下,睜著眼,看到的卻是滿眼漆黑……
……
第二日,一早。
陸相赫離開橋洞子,拿著包里的電話本,在公用電話亭內聯系了一個許久都未見面的初中同學。
“您好,哪位?”
“我,陸相赫!”
“哎呀,我艸,你咋尋思起來給我打電話了呢?!”
“有點急事兒!”
“什么急事兒?”同學笑著問道。
“我買私槍,你有渠道嗎?”陸相赫沉默半晌后,直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