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和陸家說好,明日就將人領過來,”他沖著寺主拱手,笑道:“該說的都說了,和尚,你先去準備吧,也不用拖延,只等此事一了,昆侖與你等便兩不相欠了,走也!”
話落,他身子一躍,落到殿外院中,抬腳一跺,身子一轉,就入了泥土里面,不見蹤影。
寺主圓慧立于原地,眉頭緊鎖,正自思索。
老和尚自后面走來,問道:“寺主,可有疑難?時間雖然緊了點,但早日與昆侖事了,也不是壞事,時間一長,說不定臨汝縣侯的消息傳出去,這道人又來糾纏,如今他親自定下完結之期,也算正好。”
圓慧轉頭嘆道:“師兄,貧僧心頭念跳,總有不安。”
“因臨汝縣侯?”老和尚低語道:“老衲觀君侯,區區幾日,一日一變,稍有點撥,就進境神速,但寺主已與秋雨子做過一場,做出了約定,前因后果皆明,兩者該不會相關。”
圓慧點點頭,只是眉頭還是緊皺。
正想著,又有小沙彌過來,說是有一黑衣客,正在殿外等候,說要見寺主和上座。
“黑衣客?”圓慧和老和尚一聽到這個稱呼,都是臉色劇變,跟著各自捏動手指,神色都凝重起來。
最后,兩僧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了擔憂。
“咱們歸善寺,指不定是被人算計了!”圓慧嘆息一聲,最后搖搖頭道:“但好在還有些底子,該是能支持住局面的。”他邁開步子,“走吧,去見一見這位宮中來客。”
來者,正是一身黑衣的李多壽。
他上次隨安成王同來,都是那位安成王出面和上座老和尚交涉,但這次李多壽卻是孤身前來。
“見過寺主,”見著圓慧和尚,李多壽拱手行禮,又朝老和尚施禮,然后便直入主題,“李某此來,還是為了上次之事。”
圓慧口宣佛號,就道:“此事貧僧已經聽師兄說過了,既是為陛下祈福,敝寺沒有理由拒絕,不過……”
“沒有不過!”李多壽不等寺主說完,擺擺手,“安成王有意以身代之,為陛下祈福,受佛光沐浴,此事既然定下了,就沒有什么商討余地!”
說完,他盯著兩個和尚,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陛下難至,但安成王亦是公務繁忙,他既定下,就已列出規章,涉及諸多司衙,哪里還能更改?”
圓慧嘆了口氣。
因此事涉及皇室,那安成王乃是皇帝親弟,先質于前朝梁,后質于北朝,被當今皇帝用一郡之地換回,可見兄弟情深,是以甫一歸來,便權傾朝野,很得今上信任,歸善寺得罪不起,只是……
“不知選擇哪日?”圓慧還是問出關鍵。
李多壽嘴角扯動,面無表情的道:“宜早不宜遲,便是明日。”
圓慧與老和尚對視一眼,問道:“可否改期,明日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