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慧瞇起眼睛,問:“來此均圣,似有不妥。”
李多壽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安成王以身代陛下,受佛光沐浴,這佛光化圣,入肉身蕩垢,引出一點命格,再借龍脈真血,以傳陛下!”
圓慧神色如常,道:“佛光入體之后,果真能傳于陛下?”
李多壽眼中冷冽,語氣冷硬:“感之所召,夸大千而咫尺天涯,大師無需擔心。”
跟著,二人對視不言。
良久,圓慧口宣佛號,點頭道:“既然李施主已有萬全策,貧僧自然不會阻擋,只是還有一事要與施主說清。”
“你說。”
“昆侖宗的道長,今日也將在此地施法,有幾位同道來此觀法,是以……”圓慧看著對面兩人,意味深長,“這藏書殿的右殿,便不能與兩位了,只能入左殿!”
“好算計!”李多壽一點都不客氣,“安成王是代真龍巡視,你讓旁門左道與龍平齊,好大的膽子,我看你們歸善寺是有反意啊!”
“著實是我等處置不力,若是王上不滿,不如改日……”圓慧神色不變,卻被那位安成王打斷了。
“無妨,既有昆侖貴客來此,莫非孤王連這點氣度都沒有?”安成王含笑前行,“我來,本就是要為皇兄分憂,這幾日侯安都越發跋扈,朝中局面錯綜復雜,實在耽擱不起。”
圓慧并不搭腔。
安成王就道:“還望法師安排,還有李先生,咱們如常施法,等收法之后,孤王還要拜會諸位高人,到時候就有勞寺主引薦了。”
“自當為王上引薦。”圓慧躬身行禮,隨后一側身,“兩位請隨貧僧來。”
很快,三人來到那藏書左殿,圓慧躬身請兩人入內,便就離開,回轉中殿。
那殿堂深處的蒲團上,正坐著四名僧人,都披著袈裟,周身泛著光輝,頭后有光暈。
圓慧來到四僧面前,合十道:“諸位師兄,還請相助,先將那佛魔陣立起。”
“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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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怎的你今日這般緊張。”
歸善寺外的參天古木上,兩道身影一如之前幾日般出現其上。
一矮一高兩名道士盤坐其上,身下樹枝只有手指粗細。
青年道士注意到師兄臉色嚴肅,忍不住問道。
少年道人嘆息一聲,道:“我觀歸善寺之氣,佛氣壯大、濃郁,又有幾分斑駁,該是來了不少佛門之人,甚至還有仙門之人。”
他眉頭緊鎖,心里總有幾分跳動,知道是心血來潮,只是不善占卜之道,白白苦惱。
忽然,他神色一動,游目四望,面露疑惑。
“怎么了?”青年道人面露疑惑。
少年道人沉聲道:“方才有一股澎湃神念掃過來!”
青年道人緊張起來,急道:“莫非已經發現了君侯真身了?這可如何是好!”他在樹枝上站起來,上下搖擺。
少年搖搖頭,說道:“方才那等神念,雖只一掃,但沾染之后,心頭沉重,至少也是第三步以上的神道之人,在這建康城怕是沒有幾個,而能在南天都城這般肆意掃視的,或是那南朝高祖也說不定……”
“南朝高祖?連祂都關注此處了?”青年神色又變,“聽說他登基三年,以真龍陽壽換陰司權柄,轉而為神,以護王朝!”
話音落下,歸善寺后山的丘頂上忽然大放光芒,金光陣陣,化作屏障,籠罩殿堂!
“結陣了,”少年瞇起眼睛,“這般陣勢,一個寺主可是難以布下!”
青年又急:“不能等了,這般陣勢,可能真與君侯有關!師兄,當早做決定!”
正說著,山頂的藏書殿,又有一道火光沖天而起,而后龍吟升起,隱約能見一道火龍虛影,在云層中蜿蜒起伏,而后散落開來,化作九重紅光,直落下去,最終不見蹤影。
若非二人近在寺前,能用雙目觀察,還看不了這般清楚,都要被先前的金光屏障阻隔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