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子卻根本不搭腔,再看圓慧。
方才讓人家吃了那么一個大虧,圓慧也不好不理,嘆息一聲,道:“該是沒有旁人相助的,君侯此番過來,其實算是求助,似是被哪個鬼魅盯上了,因此借住下來。”
“尋常鬼魅,也敢謀劃轉世仙人?”垂云子嘀咕起來,“但這尋常鬼類都能逼得臨汝縣侯來此,要說有人相助,才說不通吧。”他其實知道那定心門的事,正是要用這般說辭,來令定心門日后不好出面分說。
南冥子一下就明白了師弟心思,不由給了個鼓勵的眼神。
“哼!”那威武男子卻是冷哼一聲,看向李多壽,淡淡問道:“朕的侄孫,為何沒有供奉護持?”
我如何知道?
今日之前,所謂臨汝縣侯在旁人看來,不過南康王之弟,能有幾人關注?怎么可能派一供奉隨行護持?
李多壽心底轉念,但如何敢言?只得躬身道:“陛下息怒,實在是……實在是我等不知此事。”
威武男子已不耐煩的打斷,道:“按與朕的血脈遠近,陳朗與龍椅上坐著的那個,又或大殿中的那個一般無二,更是舍命為朕分憂,他的兒子本就該受重視,何況又是真仙轉世,居然沒有大內供奉在旁護持?以至鬼類宵小都敢打他主意,你居然告訴朕,自己不知道?”
李多壽張口欲言,不知如何分說。
男子說完,也不再多言。
“沒有其他門派相助,靠著一本入門心法,就立下心中之神?”秋雨子深吸一口氣,對圓慧之說,又信了幾分,只是隨即他回過神來,又一次怒視圓慧,“你竟給轉世仙童佛門功法?是何意思?欺我昆侖無人?”
圓慧尚未開口,就有人先開口了。
“秋雨子師兄,”南冥子上前一步,毫不畏懼的與之對視,“昆侖已收了陸公子,還要惦記臨汝縣侯不成?何況,這轉世之仙,不是一下來就打上了你們昆侖烙印的。”
秋雨子眉頭一皺,道:“怎么?太華山有想法?某家知道太華山的底蘊,不過某家承師命,來請轉世仙童,是不好違逆上意的,還望師弟能行個方便,不然咱們都難做。”
南冥子一聽,就要再說。
“諸君,”那威武男子再次開口,“朕這侄孫再是轉世仙人,也是我陳氏子弟,是承王朝氣運之人,到底要入哪家,總不能你們私下里就決定了吧?總要問問他,再問問朕!”他語氣堅定,不容反駁。
天地之間,更有股莫名氣息落下,讓眾修士心血跳動!
麻煩了!
這疑似轉世仙人的臨汝縣侯,身份太過復雜,用在陸家的那一套法子,怕是難以湊效!
秋雨子眉頭一皺,心中思量,最后又忍不住抱怨:這南朝氣運衰頹,哪位前輩這么想不開,何苦要蹚這渾水啊……”
一念至此,他正要再說,但忽然神色一變。
不光是他,其余眾人也都心有所感,紛紛朝右殿看去。
那殿堂之中,忽然紅光大盛,但蘊含其中的一道意念,卻在快速衰退,最終歸于平靜。
下一刻,赤紅衰退,溫度下降,陸憂的身影在白霧中隱隱浮現,緩緩吐氣。
和來時相比,這陸憂的臉色蒼白而憔悴。
“失敗了。”秋雨子嘆了口氣,默默搖頭,“到底還是積累不夠啊,便是有堅定意志,也終究難成。”
圓慧合十道:“就算是轉世仙人,一入輪回,前塵盡洗,也是從零開始,不復歸真不過往,也是難免的。”
“得諸多助力,心中卻不立,不成的。”表情木訥的僧人悶悶說著,指了指心口,搖搖頭,忽的神色一變,朝山下看去。
余下眾人都是神色急變,也都朝陳錯那座獨院看去!
院子里面,一道澎湃意念升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