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成王坐在座椅上品茗,李多壽坐在邊上,打量著屋中擺設。
“李先生,看出來什么了?”放下杯子,安成王笑著問道。
“只是尋常屋舍。”李多壽搖搖頭,旋即又道,“東邊的福臨樓,處處有香火痕跡,有修士斗法,其中一人進入此院,應該就是侯曉了,此人被臨汝縣侯擊敗,著實出人意料。”
“若不是臨汝縣侯天賦異稟,恐怕你我現在都難得安寧了,”安成王輕笑搖頭,又問:“供奉樓的修士,還沒找到嗎?”
“沒有。”李多壽面無表情。
“供奉樓的人,居然這般不讓人放心,”安成王搖了搖頭,“虧得孤王那侄兒沒事,否則高祖交代的事沒辦好,還折在那侯安都的手上,孤王的什么大志,都要落空!”
李多壽眼皮子跳了跳,道:“等找到人,必定嚴懲,然后加派人手。”隨即又道,“來人了。”
侯安都走了進來,徑直到主位坐下。
“郡王遠來辛苦,看茶。”緊跟著,他就道“:你們這次過來,是為了那臨汝縣侯?”
“不錯,”安成王不以為意,“孤知道我那侄子與郡公有些沖突,這次過來,是說和的……”
侯安都擺擺手,直接打斷:“這事你說的不算,回去吧。”
安成王皺起眉頭,他吸了口氣,道:“郡公,孤王此來,固然是要與兩家說和,但我那侄子也得了好些人看重,郡公一味逼迫,終究不是好事。”
“臨汝縣侯這人,我知道,但僅限于知道,若說的他那個兄長,在嶺南搞出好大陣勢,被當地修士殺到府中的南康王,我倒是知道的多點,但臨汝縣侯……”侯安都頓了頓,似笑非笑,“他能有個什么氣候?”
話音剛落,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
“主君……”管事打扮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看了眼安成王,道:“宮中的劉侍來了,說是帶來了陛下的口諭。”
“皇帝的口諭?”侯安都看了安成王一眼,“你不是得了皇帝命令來的?”
安成王道:“郡公何不聽聽皇兄怎么說。”
侯安都往后一靠,道:“讓人進來。”
很快,有個男子走來,雙目細長,白面無須,見了安成王,拱手道:“劉想見過王上,王上安康。”又給侯安都行了禮,道:“咱家此來,是得了陛下口諭,說與郡公。”
“說!”侯安都坐在椅子上,生生受了禮。
劉想就道:“朕知道了今日沖突,是臨汝縣侯沖撞了大將軍的人,朕替他給大將軍賠個不是,改日再讓他設宴,以表歉意。”
侯安都哈哈一笑,然后收起笑容,冷聲道:“他傷了我的從弟,搶了我的東西,壞了我的產業,陛下一句話就想揭過去,太輕巧了吧。”
劉想臉色微變,但不卑不亢,道:“咱家是來傳話的,郡公自來忠誠,乃陛下的左膀右臂,而臨汝縣侯是陛下骨肉至親,誰都不愿看到兩邊生齟齬,還望……”
“這口諭,我就當沒聽過,算是全了陛下顏面,你回去吧,”侯安都擺擺手,不顧對方難看臉色,“還輪不到一個閹人教我做事!”
劉想面色漲紅,卻敢怒不敢言。
安成王神色如常,眼中閃過思量之色,他站起身來,正要說什么。
忽然那管事又來稟報,說門外來了個道士。
侯安都眉頭一皺,道:“江湖道士過來,也來稟報?驅趕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