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李令,定心門的兩名道人,已經入了南康王府住下。”
獨院屋舍之中,李多壽端坐主位,聽著手下差役稟報。
邊上,則是一名輕紗罩身的女子,她笑道:“這兩個道人,果然不出李君之預料,去了那南康王府求助。”
李多壽揮揮手,讓那差役退下,看向女子一眼,冷冷說道:“二人離開時,先前刻意接近二人的線人,就給了暗示,他們當然能想到去求助。”
女子抿嘴一笑,道:“這兩個道人和南康王有舊,其實招攬進來,也算水到渠成,李君為何要刻意為難他們?”
“要敲打一下,否則進來了,還不知道要鬧出什么動靜,”李多壽搖了搖頭,“高祖當年立下供奉樓,是有感于朝廷修士稀少,難以抵擋北國圖謀,同時,也是為了建立律法,約束修士在建康的行徑,進而能統轄管理,加上如今北地混亂,也波及了修行界,今后你來執掌供奉樓,也不能忘記這點。”
女子輕笑一聲,問道:“我看那云渺子老道,倒是真心投靠。”
“他真心入樓是真,投靠不投靠,就不好說了,”李多壽冷笑起來,“這個人,樓中有些紀錄,他是看佛門與權貴走得近,好處眾多,眼紅了,因此也想效仿,如果不加以限制,必然公器私用,被他借雞下蛋。”
女子奇道:“以您的手段,難道還約束不了兩個道人?”
“正讓他們奔走,”李多壽淡淡說著,“臨汝縣侯的情況,還是得探查清楚的,只是咱們供奉樓不好出面,還有陸受一他們兩人的去向,也還沒有頭緒,這兩個道人要去拜訪昆侖的秋雨子,正好為前哨,等他們再來的時候,就能獲得不少信息了。”
“姜還是老的辣!”
李多壽卻搖搖頭,道:“還是等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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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日初升,陽光灑落屋中。
陳錯睜開眼睛,眼底光華灼灼,聚而不散。
心里,那心中道人已是神采盡復。
“是時候了。”
念頭一轉,道人右手上的臉譜震顫變幻,似要脫手飛出!
說時遲、那時快,道人抬起手,對著臉譜額間的那道豎紋一指!
豎紋當即張開,露出了漆黑瞳孔,赫然成了一只獨目,妖異而狂躁,射出一道黑光,被道人抓在手上。
黑光擴展,化作一道道漆黑鎖鏈,一環連著一環,從道人手中蔓延出來,在體表交纏,轉眼間,將整個道人都捆綁起來,猛然收緊!
頓時,諸多爾虞我詐、勾心斗角的情景,浮現在陳錯心底。
不僅如此,鬼面臉譜震顫之下,一點狂念泄露出來。
“正要狂念出來!”
陳錯半點也不慌亂,心中道人又一指。
狂念被引動出來。
因為臉譜沒有戴在道人臉上,這狂念是絲絲縷縷的蔓延出來,被道人一抓,猛然震碎,成無數碎片,融入到漆黑鎖鏈之中。
鎖鏈震顫起來,構成鎖鏈的每一個環扣都透露出狂妄、自我、傲視當世的念頭,轉眼就各自為政,只靠著一點本能慣性,還聯系在一起。
念頭一轉,心中道人在心頭觀想種種景象,然后化作念頭,諸如爭斗、分裂、對立,灌入漆黑鎖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