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基之境”是怎么都說不出口了。
在祂看來,陳錯的道行無疑就是道基,可祂獨孤信也是鬼神道基,那赫子贏、柳洱是劍宗的道基,典云子是昆侖的道基。
都是道基,這差別委實太過驚人了。
那三光重水于他們這個道基而言,堪稱滅頂之災,結果人家陳方慶輕描淡寫的就收入袖中,不帶一點煙火氣息。
只是現在這種情況,誰敢貿然去問——
陳錯收了三光之水,擊潰了水君化身,便將那化身投影潰散后的光點聚攏起來,凝聚出一面鏡子!
鏡面中,隱約能見著三道身影,更有聲音傳出。
什么“逆流而上”、“性命兩分”、“形神俱滅”之類的,讓人越聽,心里越驚,到了最后,個個噤若寒蟬!
便在這般情況下,陳錯卻忽然開口,道:“你們所在之處,和我等并非一界吧?”
眾人一聽,都是神色凝重。
鏡面中,大河水君的樣子倏的清晰起來,他目光冰冷:“陳方慶,你既已察覺,那就休再掙扎,須知大局不改,小勢不過一時波浪,不如收斂心念,聽本座的一番吩咐,還有活路!”
陳錯笑道:“你這話中能有多少真意?”
“你這是自尋死路!”
大河水君這一句話,蘊含著的殺伐意念卻成實質,徹底將鏡面破碎,跟著化作狂風,自鏡面中蔓延出來,令獨孤信等人心神震顫!
長生之境!
忽然,一聲暴喝從邊上傳出——
“大河水君,你不是邀我等前來赴宴,何故要躲在鏡子后面!給我出來!”
聲音落下,張競北大步流星的走過來,他身上有著幾道傷口,但精神抖擻。
“不錯,你布下這般局面,謀劃我等,不怕我等背后的宗門之怒?”靈崖、靈梅也走了過來。
典云子亦緩步走來,眼中閃爍寒芒:“今日之事,我雖不愿讓宗門出頭,卻不認為就能善了!”
“你等眼界所限,不明玄妙!”那水君冷哼一聲,額頭忽然浮現漆黑符篆紋路!
頓時,那鏡面徹底破碎,化作點點晶瑩,消弭無形。
這冰窟一時安靜起來。
陳錯微微瞇眼,回憶著那枚黑色符篆的紋路,隨即明白過來。
“原來如此,還差一點引子。”
見狀,柳洱長舒一口氣,癱坐地上,渾身上下、從里到外、從心神到身子骨都徹底松弛下來。
赫子贏見了,眉頭一皺,道:“險境未出,何以松懈?”
柳洱指了指陳錯,道:“若真有危險,陳君無從應對,我更是無能為力,何必煩擾?”
赫子贏竟是啞口無言。
獨孤信嘆了口氣,也收攏了寶塔,氣息衰退、虛弱。
咔嚓!
幾塊碎石落下來,發出聲響。
也將令眾人心弦緊繃。
激戰的余波,似是破壞了冰窟的結構,從剛才開始,不停有碎裂的冰晶落下來,周圍的墻壁上,有裂痕不斷蔓延。
冰冷的寒氣從四面吹來。
眾人修煉有成,尚能抵擋寒氣,但找不到逃離的出路,心中卻越發冰冷,乃至醞釀著一點絕望!
綦毋懷文打破了沉默,他道:“剛才與念**戰,我轉戰幾處,處處宛如迷宮一樣,若非赫子贏找過來,怕是已經迷失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