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北地氣運之動,本就會影響到如他這般的大氣運者,莫說是個人,就是仙門,都因此側目!
“北方,這是將要生戰亂啊!”
晉州城外,修養了幾年的胡秋,這幾日日觀天象,越發篤定。
他自那日一戰之后,修為盡毀,幾年修養依舊不得恢復,只是重新踏入非凡之境,但因根基損傷,進度遠遠不如過去,這些日子以來越發焦躁。
現在,忽然感受到北地氣運之變,他卻是不驚反喜,道:“我離亂道本就要在戰亂之中尋得突破之機,在戕劍之道塑造自身小乾坤,這河東之地為齊周交界,北地若有戰亂,此處首當其沖,或有恢復之機!”
聽得此言,其師妹關愉則有些擔憂,就道:“之前銅人崩毀,河東已然不寧,若咱們摻和進去,說不得危及性命,不如尋得聶君,他當年神通就蓋過昆侖典云子,這兩三年潛修靜養,定然更勝從前!”
“若是找了他來,還有咱們的好處?”胡秋很是不快,但他如今修為低微,都靠著師妹護佑,不敢將話說重,于是循循善誘,“師兄也知道你的心思,但你也要明白,以聶崢嶸的天賦,要不了多久便要踏足長生,你若不提升修為,日后見了他的面,就只能拱手行禮,如何平等論交?咱們還是得奮進啊!”
一聽這話,關愉臉色驟變,果然不再堅持。
見得說服了師妹,胡秋松了一口氣,隨即就領著她,來到了一處山谷。
這山谷狹窄悠長,位于山陰,貫通南北,地勢險要,處處皆是懸崖峭壁。
關愉一見此地,就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天煞兇地!”
“不錯!”胡秋面露笑容,“這些年,我在這里養傷,時常外出,并非單純游歷,尋找傷藥、靈藥,而是探查地貌,這才能找到此處,這里是云丘山的一條支脈,不知何故,被生生截斷,形成了此處山谷,因自古以來,有諸多大軍殞命谷中,近乎亂葬崗,所以陰氣濃郁,乃是絕佳的布陣之地,可為離亂大陣的根基!”
“師兄你要建離亂之陣!?”關愉驚疑不定,“那大陣若是一個不好,怕是要養出亂世之鬼!”
“有你我約束,不會生亂!到時,你我借此修為大漲,你甚至可能找到長生機會,再見他聶崢嶸,也可平等論道!”
一番安撫,說的關愉漸漸生念想,胡秋終于松了一口氣,隨后就驅使著自家師妹收集戰陣兵器、骸骨等,做著布陣準備。
待得幾日之后,看著眼前初顯雛形的陣圖,胡秋卻又忍不住嘆息。
“可惜,若非聶崢嶸將好不容易到手的諸金都給取了去,靠著這些東西,就算不得尊者使者的好感,至少也能令這離亂之陣更加穩固,畢竟那些個金石一旦提煉出精華,要衍生金戈鐵馬之意,可謂手到擒來!”
關愉則道:“總歸是機緣。”
胡秋點頭稱是,暗暗忍耐,等待時機降臨。
結果左等右等,先是等來了南陳安成王陳頊登基、改元太建的消息,等到了下半年,又得知南陳的歐陽紇據廣州作亂的消息。
“北邊沒起戰亂,先是南邊起了紛爭?”
胡秋越等越焦急,聽得這個消息,這心里別提有多難受了。
“費盡心機擺下了離亂陣,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怎的這風卻往南吹了?這不是耍我么!”
“師兄,稍安勿躁,師父說過,天下大勢,牽一發而動全身,南方既亂,北邊的勢力肯定不會坐視不理。”
“我懂,我懂,實是修為衰退,道心難穩。”胡秋深吸一口氣,按下躁動的念頭,繼續等待。
果然,像關愉所言那般,北方兩國趁著南朝亂局的機會,再起戰端,可……
“特么的,齊國河東空虛,周國集中重兵,卻不來河東,反去圍宜陽?領軍的是哪個蠢人!”
胡秋一臉鐵青,將手邊的瓶子狠狠雜碎,滿心的念頭紛亂四散,幾乎拿捏不住了!
關愉知道,這是師兄修為衰退,心境退化,遇到不順心之事,念頭就徹底混亂,若是放任不管,有可能因此瘋癲!
她趕緊施法安撫。
好不容易,胡秋平息幾分,這才苦笑道:“宜陽城位于河南,齊國大軍云集,而這大好的河東之地,就這么不理不管了?這不是鬧著玩嗎?”
關愉嘆了口氣,道:“戰亂既起,波及河東,是早晚的事,師兄,你且安心。”
“我安心,安心……”
胡秋咬牙切齒的說著。
“不行,我得給周軍通風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