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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兄,周道長求見。”
“請他進來吧。”
帳篷里,陳錯還是盤坐著,見著緩緩走入的周游子,笑道:“恭喜道長更進一步,有了今日的參悟,按著道長的積累,十年之內踏足道基該是水到渠成的事。”
周游子聞言,先是一喜,繼而苦笑道:“貧道入門多年,資質其實一般,若不是得了君侯相助,想要筑基不知要到何年何月。”說著,他拱拱手,正式的朝陳錯施了一禮,“此番,多謝君侯成全。”
陳錯看著對方緊皺的眉頭,笑道:“若道長能將心中煩擾放下,怕是踏足第二步的時日,還能提前個兩三年。”
周游子一愣,隨后搖搖頭,道:“凡塵之事,紛紛擾擾,哪里是說放就放得下的?”跟著,他又補充了一句,“更何況,定心門的功法,便需要在凡俗煉心,以世事為刀,耕耘心田。”
陳錯卻意有所指的道:“世事似刻刀,紅塵如泥沼,陷而迷其中,滾滾污泥落下,哪還看得見田園?”
周游子一怔,竟避而不談,反而道:“當下,處處皆有事端,顧不了這么多了,遠的不說,就說這近的,君侯先前派人去淮南刺探,難免顯露痕跡,造化妖道籌謀許久,布局甚光,若不能一舉誅滅,反而要打草驚蛇,那妖道有了準備,甚至隱沒躲藏,便是隱患!”
陳錯搖搖頭道:“不要怕鬧出事端,也不用顧慮太多,那道人是否為造化道人也不算要緊,何須畏首畏尾?顧慮重重后果,反而落入對方的節奏,況且……”
他注意到周游子的擔憂之色,笑道:“那人圖謀淮南,實是被咱們拿捏住了脈絡,是他在明處,我在暗處,要算計他,法子多著呢,又何必憂愁?再者說來,我為修士,來去隨意,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回山修行個幾年,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周游子又是一怔,臉上露出了復雜之色,最后還是說道:“只是這事,供奉樓……”
陳錯直接打斷對方:“我雖未曾修行過心田法,卻也看得出來,這心田之法縱然要入紅塵歷練,是用紅塵之事來打磨道心、雕琢根基。紅塵忙過日,人間醉往年。元心今何在?是人而非仙。道長,入戲莫深啊!”
周游子愣在原地,眼神震顫,整個人的思緒念頭沸騰著,過去的種種念想不斷閃過,隱約間,其心中靈田綻放光輝。
但就在此時。
有淡淡的黑霧在他眼中流過,將心田靈光遮蓋。
“嗯?”陳錯瞇起眼睛,目光如炬,看著周游子的心念跌落下來。
這半心道人苦笑一聲,搖搖頭道:“師門有令,身不由己,君侯身居于太華高門,有些事還是不了解的。”
陳錯打量著對方,隨即點點頭,道:“道長既有主張,陳某何必多言。”
周游子一聽,心中竟生惘然,便要開口說些什么,但話尚未出口,又是陳方華打斷。
陳方華還是過來傳話的,他道:“二兄,有個昆侖山的仙長,要來……哎?”
他的話尚未說完,簾子已經被秋雨子一把拉開,隨后這虬須道人大大咧咧的走進來,大馬金刀的坐下,跟著就道:“陳小子,我的來意,你肯定是知道的,說吧,給個痛快話,怎么著,你才愿意去昆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