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外,淮水之君顯化身形,詢問兩名仆從。
這兩人皆得了祂的點化,本是異類,而今已有人形,靠著障眼法,常人看不出異狀,加上頗為機靈,被淮水之君遣著來此處觀望,日日傳訊。
但自那日祂面見了陳錯之后,那位新晉淮主竟都悶在靜室里面不出來,已有七日。
七日之中,淮地的凡俗之中,已經有了不少變化,但對于神祇們來說,最關鍵的,還是這位淮地之主的態度。
左等右等,都等不來陳錯出關,眾神難免有些焦急,推舉水君過來一問。
聽了回報之后,淮水之君躊躇片刻,索性對著靜室拱拱手,道:“吾等已經按著神主之意,在壽春推動著變化,但不好直接插手,所以整個事情正在變化……”
“若不好插手,就先讓陳方泰過去,他在明面上行事,好做個掩護,定下名頭,然后快刀斬亂麻。”
靜室之門一下打開,陳錯的聲音從中傳出。
淮水之君松了一口氣,上前見禮,卻不敢入屋。
不過,靠近了兩步之后,祂卻是神念劇烈震蕩,感到那屋里似縮著一團颶風,從門中吹出,狂獵洶涌,要將自己的香火神形吹散!
淮水之君趕緊后退兩步,暗道這淮主閉關七日,莫非又修成什么玄法?
“忘了收斂,水君莫怪。”屋里,陳錯輕笑一聲。
旋即,淮水之君就感到洶涌狂風消弭,于是抬起頭,小心翼翼的朝屋中窺視,連神念靈識都不敢動用。
這一看,祂見得陳錯背后的墻上,寫著幾行字。
因著角度的關系,水君只能看到陳錯正后方的兩行。
第一行寫著——
“其道五,為云麾將軍,循原路而兵敗,肉身被鎮而化身有三……借蛻再生,師門可興,陳氏泯然于眾,皆可善終。”
因為角度的關系,“化身有三”后的字句,被陳錯的身子擋住,看不完全,不過句意已全。
“什么意思?”
祂并不深思,又好奇的看著下一行——
“其道六,依舊為云麾,兵敗假死,雖無封鎮,卻受重創,修養百年……奠定道體,統領山門,自此不問凡俗,而陳氏漸成太華主脈。”
因為遮擋,還是未曾看全。
這又什么意思?
正想著,淮水之君心頭一跳,余光看到一物——
那是一把鐮刀,非是實物,乃靈光香火凝聚,刀面上雕著一株奇草,乍一看平平無奇,但只是余光掃過,這水君便感到心神震蕩,整個神魂搖曳的,有要被吸攝進去的征兆,不由大駭!
這時,陳錯大袖落下,遮住鐮刀,笑道:“水君不如先把陳方泰送去壽春,再說其他。”
水君如蒙大赦,點頭稱是,匆匆離去。
待人一走,陳錯一揮袖,那把鐮刀就化作一縷清氣,被他收入袖中。
“農桑既有,后面該選什么領域,倒也分明了,但不急于一時,畢竟……”
想著想著,他低頭看向身前。
就見那地上赫然寫著——
其道七,循原路而失性命,得仙蛻而全五步,乃可與霧爭!
“此道坎坷,其實難以拿捏,稍有不慎,就要偏離路線,但相比之下,卻是對我,對師門,甚至對這肉身因果來說,都是最好的一個選擇!”
心念一動,陳錯收回目光,屈指一彈,有一道意念化作靈光,破空而去!
“得推進一下速度了,淮地邊緣的那支兵馬,來得正是時候,得盡快將他們引誘進來才行。”
他正想著,院外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故人來訪,求見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