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跟著就道:“駕馭宗門,與駕馭麾下謀臣武將的法子并無分別,只不過如果心里存著對修士、對仙門的敬畏,無法維持平常心,自然是顧此失彼、進退失據。”
他見兩個兒子面露沉思之色,就頓了頓,好一會才道:“有道是使功不如使過,如那太華李於與過去不愿摻和長安之事。哪怕是咱倆李氏血親,卻也是半點不講情面,但如今朕這一封書信過去,不還是老老實實的過來了?為何?無非是擔心,朕會清算前朝之事!此乃太華之過!正是讓他擔憂,才好驅使!”
他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氣,又繼續道:“還有那昆侖,本是修行界執牛耳之地,卻因太華崛起而失了位,類似于此的,還有終南山,此宗的情況更加復雜,但無論如何,皆有不甘,這也是可以利用的地方……”
說到這,他見李建成欲言又止,話鋒一轉:“有什么話,直說。”
李建成順勢起身,拱手道:“父皇,宗門雖可用,但如扶搖真人那等人物,可不只是長生久視,更是功參造化,修為高到不可思議的境界!想要利用這等人物,實在是有些風險。”
李淵皺眉搖頭,剛要說話,卻見二子李世民也站起身來。
“你也有話要說?”李淵看向二子,面露期待。
李世民也是行了一禮,才道:“兒臣以為,宗門雖能利用,也可以利用,但也只是用于勢,面對具體的修士,還是得以禮相待,而如太華扶搖真人這般人物,更該以誠相待,唯有如此,方可真個能請他相助。”
“好啊,好啊。”李淵面露失望之色,“本來是要點醒爾等,你們反而要教朕做事了。”
李建成趕緊低頭,不再言語。
“兒臣不敢。”李世民卻還是拱手說著,“只是覺得,對仙家修士要以誠,對待父皇更要忠誠,心里有話,不應該藏著隱瞞。”
李淵一怔,搖搖頭,道:“朕知道,你等前些日子在太華秘境中吃了虧,也親眼、近距離的見識了扶搖之威,難免心存顧忌,這很正常,日后慢慢剔除即可……”
說著說著,他的眼中露出了追憶之色:“其實,四十年前,扶搖真人降臨長安,斬殺周武,誅滅……當時咱們李家,可是有不少人親眼見到了那滔天兇威!對其人的畏懼,刻印在了很多人的骨子里。”
他看著兩個兒子,鄭重道:“前人之心已無從扭轉,但至少后人之念尚可重塑,朕亦知曉,想要駕馭宗門,需要底蘊與底氣,這些年來,朕理應佛道之爭、八宗之隙,招攬供奉,又搜集天下之寶,在宮中布置,為的就是給后人一份安寧!讓他們能坐于宮中,無懼神通!”
李淵站起身來,指著外面的連綿宮舍,豪氣干云——
“如今,朕便有信心,縱是諸宗皆來,只要爾等能坐在宮中,亦無需向仙門低頭!”
轟!
話音剛落,平地忽起驚雷!
緊跟著,一個聲音浩浩蕩蕩的傳來——
“太華山扶搖子,前來拜見李氏皇帝!”
這句話運氣尋常,但浩浩蕩蕩的傳來,伴隨著一陣強風,從皇城之外涌動過來,所過之處,皆是飛沙走石!
這偌大皇宮之中,眾多披甲兵勇竟是一時間,被吹得東倒西歪!
更有一股好大的壓迫感隨之而來,壓在宮中眾人的心頭!
“扶搖子?扶搖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