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池之水重新被封堵起來,無論是趙禎還是李端懿都被洶涌澎湃的水流給嚇到了,他們現在對水患已經有了相當清楚的認知。
葉安帶著趙禎李端懿兩人坐在雁池邊的木制走廊上,把腳伸進水中一邊洗腳一邊講學:“官家,水看似無形,實則蘊含巨力。
荀子云:“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天下之民便是水,陛下便是舟船。
唐太宗也說過“載舟覆舟,所宜深慎”,歸根結底便是說的民心,洪水滔天肆虐,倒霉的是誰?是官家嗎?不是,而是百姓。
百姓與黃河之水是一樣的,一旦洶涌澎湃起來,便會從原本的溫和變成滔天的巨浪,他們為了活命會不惜一切。
但同樣的是,治理的好,就如同臣的寬河固堤之法一般,用正確的辦法來安置他們,用妥善的地方來引到他們,最后非但不會變成害處,反而成了洪水退去之后留下的良田沃土…………”
池水輕輕的拍打趙禎的腳,他卻驚奇的望向葉安道:“都是說大道理,可從你嘴里說出來卻與其他先生們嘴里說出來完全不同,朕非但沒有繁瑣之感,反而覺得有趣的緊,新奇的緊…………這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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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上的李端懿瘋狂點頭,在他看來今日能跟隨官家聽葉安講學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不光知曉了黃河泥沙的成因,還親自參與修建了一條類似黃河的溝渠,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原因,至于載舟覆舟的道理他全然當作不沒聽見。
葉安笑了笑:“官家謬贊了,臣只是把原本無趣的東西變得有趣起來,順便充當一下人生導師罷了…………您若是覺得臣講得好,那就認真完成課業便是。”
隨著葉安的話,趙禎以及李端懿頓時哭喪了臉,對于他們來說葉安的課業才是最痛苦的,他留下的不是練字,背書,熟讀經義,而是一個讓人很難找到答案的問題。
有時是數術之題,但卻又并非數術那么簡單,有時是時政但卻相去甚遠,讓他們充滿了期待又惶恐不安。
葉安把左手背在身后,微微一笑道:“今日疲乏了許多,便不留下課業了,但明日開始臣會早上進宮講學,官家還是好生準備一番吧!”
到現在皇帝的起居還是延續秦漢時的規矩,“清晨聽治,罷朝而議論。”
朝臣們還能在待漏院中用餐,甚至是喝羊湯之后再上朝,但皇帝的用膳時間卻是在朝會之后,一大早起來只能用茶水和茶點騙騙肚子。
過了巳時三刻之后才能用膳,接著便是批閱奏疏,當然作為小皇帝,現在的趙禎還沒有這么勞累,大多數的奏疏都是由劉娥批閱的。
所以趙禎向劉娥請旨,把講學的時間定在了早上,這樣一來下午他就能有時間處理自己的事情了,當然也能順便去往司農寺去看看…………
這段時間葉安幾乎把自己的“本職工作”給忘了,城外的莊子已經物色好,中人給出的價格還算合適,至于小酒館也順利開張了。
但作為司農寺的少卿,葉安還是一日未曾去過司農寺,他甚至連司農寺衙門向哪開都不知道。
若非是藍繼宗派人去打過幾次掩護,葉安相信彈劾自己的奏疏已經送到了劉娥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