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不要開玩笑。”牛一壓眉,上前道,“若你真有這本事,知縣大人那兒我會給你請一大功。”
“牛老大。”江舫笑笑:“我一文弱小生能有什么本事,不過就是這雙眼睛能多看得到點東西,頂多給你們提點意見和方向,主要的事兒還得你們沖鋒陷陣的,可不敢搶功。”
這樣謙虛的虛偽之詞,上輩子說的不要太多,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喧賓奪主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見牛一等人露出動心表情,江舫繼續道:“聽我的,現在你們就出城去,當然是佯裝出城,晚上時分悄悄便衣回來。另外,李希你現在換便衣帶我從側門出去,我得轉上一圈。”
牛一除了聽知縣的差使,在信陽縣還沒被別人差使過,眼珠在眼眶里圓滾滾地旋轉一圈,到底還是決定按照江舫說的做。
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相信他說出這話定是有把握的,不然有的是機會收拾他。
江舫聽到他粗聲粗氣地說好,便雙手背身后,轉身出了去。
李希楞了一下,趕緊跟上。
兩人從縣衙出來時,李希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江舫則還是原來破爛的一身。
“江哥。”李希笑嘻嘻道:“我給你買身干凈的新衣服吧。”
“既然是你哥,怎么好意思讓你破費?”
江舫話雖如此,心里卻一陣暗喜。
身上的衣服還是原來那套,經過豬糞污染和河水浸泡,此時早又臟又破,早就想換一套干凈點的衣服了,奈何囊中羞澀,只得作罷。
“怎么會是破費呢?若不是江哥仗義出言,我這會兒早就蹲大牢了,一套衣服而已,江哥就別跟我客氣了。”
“本來想拒絕,但你這么誠心,斷然拒絕等同打你的臉。”江舫微笑著,“還愣著?走吧!”
說是一套,被領著進到布莊店,李希大方地把他試穿的都給買下來了,除了穿在身上的這套,其他的都讓老板得空送到府衙去。
江舫終于穿的像個人樣,又在后邊借水梳洗一番后站到鏡子前,總算看清自己長啥樣。
模樣還是和前世的時候差不多,但面容清秀許多,稍稍側過臉去還能說上幾分神采俊逸。
原主這些年被他大哥大嫂沒少欺負,從來都是灰頭土臉、小心翼翼的模樣,現在被江舫穿越而來,自然沒了從前的邋遢,心境也煥然一新。
穿上新衣服,人的心情也好上不少。
江舫邁步出布莊店時,終于有精神好好欣賞這信陽縣的熱鬧了。
十字形的街道,店鋪林立,小販們熱鬧地在兩邊支攤,不用城管這種職位在,也能默契有序地貼著兩旁,盡可能地騰出街道的空間來。來往的百姓,衣衫整齊,臉上都是過日子的煙火氣。
“我們信陽縣不大,我們現在站的地方就是縣城的主道,雙陽路。以十字為形,通向東西南北。小半個時辰不到的功夫能走個來回。所以平時街坊鄰居什么的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縣里有什么事也都能在不到一會兒工夫傳的沸沸揚揚。信陽縣屬江南,靠水有田,所以比起其他窮困縣富足不少。看到前邊那個比較高的樓閣沒有?那是知縣大人的住處,那一片就是縣里幾個大戶的宅院。還有那邊……”
江舫說要出來轉一圈,李希就認真地當起了導游的角色,給介紹起來信陽縣的情況來。
“李希?”江舫心中微動,問道,“你家在哪兒?”
李希一怔,本來已經繞開富人區的手指又重新后退,“我家嗎?在那兒,樓閣的旁邊那戶。”
果然是富貴公子哥!
怪不得出手闊綽,使錢的時候壓根不問價。
富貴公子哥,身上沒紈绔子弟的臭氣,上進地到府衙謀差,做什么事都還挺認真,元郁看著他嫉妒誣賴,太正常了。
這貨的人設,簡直過于虛假。
“江哥是想要去我家嗎?那正好,我帶你……”
“不,我想去那幾戶出事的人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