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柳韻琴站了起身,對黃廷承道:“你胡說什么!這是我懷胎十月生的,辛辛苦苦養大,你說不要就不要?”
黃廷承道:“都是讓你給慣的!他那三個兄長,哪個不是按我的意思成的家?現在鴻燁與鴻熠都做了父親,各個都是家庭和睦過得很好。”
柳韻琴雖說也不愿黃鴻煊娶林卿卿,可是聽到丈夫要和兒子斷絕關系,心里自然就站到了兒子一邊。走近黃廷承,她道:“你就是偏心!鴻燦難道不是自己擇的配偶?怎么到了我的兒子身上,就要被趕出家門?”
黃廷承聽柳韻琴這樣講話,心里一陣躁怒:“你怎得不講理!我哪一點偏心鴻燦?他畢竟不是你生的,能得到王博士的認可,娶到王家的女兒也算是門當戶對了。”
黃廷承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黃鴻燦是二房庶出,自然在成家的問題上不會像黃鴻煊兄弟幾人那樣講究。柳韻琴被他這樣一說,確實也辯不出話來。
黃芳蕙見父母起了爭執,忙圓場道:“父親、母親,您二位消消氣…我說句不知輕重的話,這世上最割舍不下的就是血親,父親您縱是趕鴻煊出門,您心里當真能放下他?”
黃廷承心里雖是不置可否,嘴上卻冷冷道:“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也無妨。”
黃芳蕙道:“父親,我知道您所做的都是為了我們兄弟姊妹們好,鴻煊也一定不是非要違背您的心意…婚姻這事要講緣分不是?如果他當真跟楉桐妹妹有緣,那個林卿卿已經離開一年了,鴻煊就不會再遇到她…反過來說,鴻煊再度遇上她,那就是緣分使然…”
“是啊,之前我和阿姐一心促成鴻煊與楉桐,即便將她…”柳韻琴情急之下差點將之前綁架林卿卿的事脫口而出。“即便她不辭而別,鴻煊與楉桐不一樣沒能成婚?”柳韻琴忙改了口道。
黃廷承道:“我怎么覺得你現在偏袒起他了?原本你不是也一心要把楉桐娶進門?”
這一年來黃鴻煊變得沉默少言,人也消瘦憔悴了許多,可憐柳韻琴當母親的心,看在眼里悔在心里。今天瞧著黃鴻煊心意堅決,只怕真失了這個兒子,便打定主意幫著他。
柳韻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黃鴻煊,道:“我不是要偏袒他,可芳蕙說的沒錯,倘若鴻煊真的與楉桐有緣,又怎么會節外生枝出了這個林卿卿?就說這婚姻的事吧,遵循父母之命是沒錯,可是終究是他們自己過一輩子,冷暖也只有他們自己曉得。楉桐是我親外甥女,我當然想要親上加親,可要是鴻煊不愿意,就是強行讓他們兩個成親,以后別別扭扭一輩子,豈不是要傷了和阿姐家的感情?”
黃廷承冷著臉并不接話,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柳韻琴了解他的脾氣,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些作用,于是又接著道:“鴻煊的婚事我們可以慢慢地商量,哪里值得你們父子因此反目?你平日里總說頗欣賞姐夫的行事作風,可你幾時瞧見姐夫過多干涉了子女們的婚姻?宥利去了東洋兩三年了,姐夫不是一樣沒逼他回來成親?”
黃廷承道:“若照你這樣講,我寧愿他不結婚…我黃家雖不是什么豪門大戶,卻也不能娶個做過丫頭的人當兒媳。”
黃鴻煊剛要張口為林卿卿辯解,卻被黃芳蕙一把拉住。她笑嘻嘻對黃廷承道:“父親,每個人出身不同,也不是她自己能挑選的…鴻煊從不以貌取人,既然能這樣傾心于她,必然是她有不同于常人的地方。父親,您不妨讓鴻煊起來同您講清楚,若您還是覺得不能認同,那時再拒絕也不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