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軍要是知道他的想法直接能吐血。大佬,你這是明晃晃的堵路好不好,哪里看出來是觀察了?
李建徽對張軍還是挺客氣的,人馬不是對手是一方面,張軍這個侍御史賜緋魚袋的身份是另一個方面。
別看官職低微,侍御使可是有小三司之首的雅號,專辦大案審高級干部的。也就是說這個小官在別的方面都算不上什么,但是專克這些大佬。
大唐之所以國力鼎盛和他的各種制度也是有相當大的關系。
就比如這種專門針對高級官員的監查制度,還有中書門下尚書三省(三宰)的貴族聯席合議制度。
只不過后期叫皇帝自己給玩壞了,還真是和下面的官員階層沒什么太大關系。和大宋大明正好相反。大唐多的是忠義忠烈,而宋和明也相反。
不過這個底子確實是唐晚期打下來的,給后面幾朝埋了個大雷。那就是翰林院制式。
唐代的翰林院不是什么大衙門,翰林和翰林學士只是一個沒有品階的職務,啥也不是。
就是吸收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化人還有醫卜相樂雜等等有點小特長的人進來,主要工作就是隨時等候皇帝的召喚陪皇帝聊天吃飯找樂子。
不過,天天陪著皇帝,自然親近起來,然后有時候后皇帝就會讓學士代擬圣詔,一下子就把這些閑雜人等的實際地位給拉起來了,約等于中書舍人的職能。
到了唐后期,翰林學士代圣擬詔已經成為了常例,稱為內制詔,用白麻紙,而中書省擬詔稱為外制詔,用黃麻紙,翰林院已經有點和中書省分庭抗禮的意思。
到憲宗的時候,因為宦官勢大,多和外臣互有勾結,憲宗就增設了翰林學士承旨這么個實冊官職,給了翰林學士們一個官方身份用來和宦官抗衡。
然后就成了慣例,翰林學士有了進身的機會。
學士入翰林滿一年加知制誥銜,然后進職翰林學士承旨,承旨轉授中書舍人,然后三兩年就拜相入政事堂,讓文化人一步登天。
這些文化人可不是這個年代的文人,是那些只會讀書又有些雜藝的閑人,文不成武不就那撥。
可想而知他們所帶來的朝堂風氣。
然后宋明各朝延續了這種翰林院制度,讓手無縛雞之力只會擺弄文字死讀書,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嘴炮們占據了廟堂。這也是廢武興文的由來。
雖然大唐威壓宇內開辟了漢家盛世,國土一度龐大到覆蓋亞洲,但是他的民族政策,沒有限度的寬容還有后期的翰林院制度,確實給后面千年埋了顆大雷。
翰林院制度最大的弊端就是改變了用人機制,使文武成為對立面,國力銳降,給游牧民族南下創造了史無前例的機會。抽骨頭啊。
……
“敢問節下,這是準備輕騎何處?”一個節度使就帶著百十來個人,是妥妥的輕騎,也就是不那么聲勢浩大。
“某聽聞圣上往梁州,正欲追趕護駕,不想在此巧遇張郎君。不知郎君可見圣上車駕?”
張軍搖了搖頭:“并不曾。下走在此立營幾日,并未見過王駕,到是與邠寧李部諸將有過造面。”
“李懷光的人?何人?”
“乃孟惠孫三驍將,已被我誆去了他處。彼兵馬數倍于下走,這才拔營回轉。實是自知不敵。”
李建徽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的往兩邊掃了幾眼,有些驚慌。
他剛從李懷光手里跑出來,這時候聽到李懷光的人馬就在左近,難免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