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咔,刷刷,障刀相擊的聲音連番響起,兩個人你來我往的砍在一起。
什么叮叮叮當當當啾啾啾的,那是電影配音,根本不存在的,就是單調的碰撞,或者令人牙酸的兩刃相磨。
張軍力大,但刀技不如張昕。他這還是第一次,生疏些也是正常。
張昕自知力不及張軍,就想以快取勝,把一把障刀揮的密如梭影,刀刀不離要害。
軍中戰技,沒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東西,就是快,狠,準,一點也不好看,只是兇險。
就像五十年代以前的武術一樣,只為殺人,其他一概不管不顧。所以武術也叫殺人技。只不過后來國家強制武術套路化,就只能用來表演了。
電影里那種高來飛去眼花繚亂的拼斗場景永遠不可能在現實里出現。
閃轉騰挪到是必須的,只不過一點都不好看,甚至還顯得有些笨拙。
兩個人你來我往踏起一片雪屑,呼吸急促,都已是額頭見汗。
張軍的衣袖被削了兩刀,裂了開來,在風中舞動不休,有些影響動作,張軍索性把常衫扯下來丟到一邊,露出里面的步兵皮甲來。
張昕也未趁機進攻,反而后退一步,等張軍脫了常衫。
“留后,此時反悔,某之前言依舊。鳳翔缺才若渴,何不一起努力?與某把旆旗插到雷翥海之西。”
“郎君不妨投了我家節使,此番宏志必也能夠實現。某必助你。”
“笑話,巨唐數百年,威儀皇皇,番胡只知巨唐,何曾知曉什么李節使?竅唐為寇罷了,某只想誅之而后快。”
“郎君雖勇,卻不及我家節使多矣,軍陣諸事豈是玩笑?郎君以為憑口舌可以滅敵嗎?”
“爾等愚蠻,彼將也敢言稱戰陣?惟兵士奮勇罷了。可笑。”
“休要無禮。”李懷光就是張昕的逆鱗一樣,言語間碰觸到了就會惹動張昕的怒火。真特么邪行。
張軍不無惡意的想起了**,斷桃,分袖等一系列詞匯,心里一陣惡寒。
……
辦公室那邊,孟保正和張良表達愧意,楊懷兵就沖著孟保一勁兒道歉。
正熱鬧,就聽親兵進來報,張軍和張昕打起來了。
“郎君說生死由命,吩咐若是那張留后勝了就任他離去。”
幾個人急忙從辦公室出來,跑到廊下,就見張軍和張昕障刀對障刀,乒乓的打在一起。
“我家郎君提司司馬,長于算計呀。”
張良跺了下腳就要拔刀,被孟保阻住了:“莫慌。我觀郎君疏而不亂,氣力沉厚,想來常日虧于撕殺甚久,但對張昕無虞。且看吧。”
孟保一攔,張良也冷靜了下來。這會兒上去幫忙顯然是不智。
這是在營中,老營新兵都在遠遠的圍看,這要是上去幫忙,張軍的名聲也就算是敗了。
唐時統兵和后代完全不同,武將的個人武力還有威信那是相當相當重要的方面。不能打的上去的也壓不住。
雖然德宗開辟了太監統軍的先例,但這會兒的太監那也是文能提筆武能揮刀,也都不是一般人。
大唐全民尚武,武舉的排面一點都不比文舉差,甚至更加熱鬧,是少年俊彥的出頭之地。尚父郭子儀就是武舉高中及第。
一直到唐末翰林上位文武分家,這些文不成武不就的所謂書生開始抑武揚文,有意的打壓武人。
到宋,老趙家身為武將造反拿了天下,對武更是諱忌,也就開始了手無縛雞力,端坐太尉堂的風氣。后面那就不用說了。
“張昕牙兵何在?”張良冷靜了下來,智商又占領了高地。
“懷兵曾囑高固留意,可悄悄去尋了高固便是。”孟保壓著聲音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