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節鎮可倒好,向來是平平淡淡的一句,某日至某城,斬某某以降數十人,懸首城門以儆天下,以上。
給人的感覺根本就沒花什么力氣,那些人都自己綁好了等在城下,只等著鳳翔大軍到了好砍頭,甚至還備有繩子。
一城如此,城城如此,都沒有隔夜的,這會兒李勉一提醒,李適都禁不住吸了幾口涼氣。這有點可怕呀。
李適抬頭看向李勉。
李勉點了點頭,捋了捋胡須:“待增大軍回轉,老翁去鳳翔拜會一下,定能問個明白。”
李適心中一動:“增曾與某言,天下只需留兩軍,一路禁軍握守京畿與五都城防,另一路軍護衛邊防開疆擴土。
他這一軍,應是以鳳翔軍為底,那樣,莫不是……他打算把通國軍伍均打造如廝么?若是這樣,若是這樣,”
李適又激動起來:“某便許他一個兵馬大元帥又如何?親王國王又如何?某難以想像日后巨唐之軍伍所向披糜如摧枯拉朽般一日一城。
但某需要。巨唐需要。”
“陛下,難道就不耽心增……”李泌低聲問了一句。
“某回長安那日,增避而未見,言外官不參中事,日后,他來京覲見,曾直言若思謀逆何必起復長安。某以為確是如此。”
李適難得的幫張軍解釋了一句。關鍵是這段時間張軍給他帶來的驚喜實在是太巨大了。
“各路藩鎮,無不視入京如虎,此事一試便知。”李勉微微一笑。
“那便如此吧,”李適收了表情:“朕聞增有幼女,聰慧靈秀賢良淑德,朕甚喜悅之,視若己出,特封進為鳳翔郡君以示嘉許。
食邑三百戶,賜田……就不賜田畝了,賜金,賜桂布吳綿若干,配果馬羊車白銅飾犢,特許著紫服,玉帶金銙。
著……中官焦希望,常侍李泌使出鳳翔宣詔奉被,符到奉行。”
“諾。”李泌躬身領命。
……
長安城東北,東渭橋對岸高陵境,河東軍的大營之中。
馬燧已經見過了張軍的特使,滿營大軍正在發放物資,營役們忙著拔營起寨。
“我家郎君之意,馬帥帶軍取焦籬堡渡口后,卻是不忙渡河,可待信使急去平遙傳信,我家郎君與太岳發動后,馬帥方才渡河,可保無礙。”
這段黃河浩浩蕩蕩十幾里河面,大軍渡河可是不那么容易的事情,要不然也不會被叫成天險了,若是一個不慎被對面截擊連個還手的辦法都沒有。
張軍自然是想到了這一點,叫馬燧拿下渡口以后先不要急著渡河,快馬去平遙通知一聲,他在太岳山那邊開始進攻。
只要打起來,李懷光的注意力也就被牽扯住了,到時候這邊再行渡河,可以降低很大的風險。
馬燧自然同意。
大軍分配好了物資,點兵點將結軍開拔。
此地距同州一百八十里,明日午后能夠到達。
馬燧這會兒可以說充滿了信心和喜悅,這就是去撿功勞的。